狄仁傑的問題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不禁心頭一驚,幾人紛紛看向唐印然!
唐印然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但還是施禮道:“回大人,草民在莊中之時,犬子與內室並無太多來往,犬子的宅院在山莊東廂,平素犬子喜好舞文弄墨,所以在東廂建了犬子的書齋,內室海棠的明月樓在山莊西北,是內室海棠過門之後修建的,除每日請安之外,二人幾乎都在各自的宅院之中,並無過多來往!”
“哦?唐莊主,這莊主夫人為何住在明月樓?不與唐莊主同住嗎?”狄仁傑有些不解的問道!
唐印然有些神情哀怨的說道:“回大人,老朽當年喪偶之時曾在亡妻墓前立誓,若有朝一日續絃再娶,不居正室,所以這海棠過門以後,我便命人修建了明月樓,這人老了就容易念舊,故此可能冷落了海棠,或許也正因如此,才會造成今天這有辱門風的醜劇啊!”
狄仁傑微微點了點頭,說道:“唐莊主對亡妻情深義重,狄某也敬佩不已!好了,今天就到這裡吧,天不早了,唐莊主連日來瑣事煩心,早些休息吧!”
唐印然起身施禮道:“如此那就請大人也早些休息,來人吶,帶狄大人和元芳將軍去客房休息!”
狄仁傑回禮致謝,忽然狄仁傑恍然道:“唐莊主,我這個甥女肖瑩,還請唐莊主另行安排!”
唐印然道:“大人,放心吧,老朽都已經安排好了,還派了兩個丫鬟伺候肖姑娘的起居!”
狄仁傑微笑道:“如此,就有勞唐莊主了!”
唐印然道:“大人不必客氣!大人您請!”
李元芳跟著狄仁傑一起來到狄仁傑的房間,這次他們所居住的房間可不是之前能比的了,這是一處前後兩棟房子圍合而成的獨立小院,李元芳住在前屋,狄仁傑住在後屋,院中一株寒梅傲雪盛放,院中陣陣幽香,讓人不禁心曠神怡!
下人為狄仁傑送來茶水,狄仁傑在桌邊坐了下來,仍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大人,您怎麼了?看您好像心事重重的?”李元芳一邊為狄仁傑倒茶,一邊關切的問道!
狄仁傑沉思片刻,喃喃說道:“元芳啊,
你覺得這個唐公子真的和夫人海棠私奔了嗎?”
李元芳猶豫道:“這,這個,卑職也說不好!但是從目前我們掌握的情況來看,確實是這樣!大人,您覺得唐公子是能幹出這樣的事的人嗎?”
狄仁傑沉默半晌,說道:“雖然我們與唐公子相識的時間不長,但是說唐公子見色起意,與繼母私奔,這我還真不太相信!不過話又說回來,畢竟我們有一段時間沒見過他了,他與這個新夫人海棠之間有什麼瓜葛,我們也無從知曉!”
李元芳點了點頭說道:“是啊,所謂英雄難過美人關,少莊主英姿勃發,新夫人獨守空房,這倒確實是個完美的動機!”
狄仁傑看了看李元芳,微微一笑,說道:“元芳啊,你今年也二十有六了吧?”
李元芳微微一怔,回道:“大人,卑職今年正好二十六歲!”
狄仁傑點了點頭,說道:“嗯,也是風華正茂,該是到了婚配的年紀了啊!”
李元芳羞赧道:“大人,咱們不是說唐公子嗎?怎麼扯到卑職身上了?”
狄仁傑捻髯笑道:“哈哈哈,有感而發,有感而發啊!”
李元芳略顯尷尬的笑了笑,旋即又正色道:“大人,卑職覺得這次來到西林山莊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狄仁傑一愣,思慮著問道:“不一樣?說說看,怎麼不一樣了?”
李元芳思慮片刻說道:“我也說不太好,就是感覺,感覺好像山莊裡的人好像都怪怪的,不像我們上次來的時候那般自然了!”
狄仁傑道:“這也難怪,我們上一次來是以普通百姓的身份到山莊來的,而這一次則是以欽差的身份前來,莊府之中難免會有些顧忌,這也算不得什麼異樣?”
李元芳微微點了點頭,說道:“嗯,可能是吧?”
狄仁傑喝了口茶,問道:“元芳啊,你若是尚無睏倦的話,我們到外面走走吧?”
李元芳拱手道:“大人,卑職不困,就陪您出去走走吧!”
冬夜,一輪皓月當空,陣陣微風夾著縷縷幽香帶來了絲絲寒意,李元芳為狄仁傑披上棉袍,二人並肩走上了山莊的小路!
“對了,元芳啊,我們臨行之前,我給這西林山莊所屬的山陰縣發了公函,讓他們將唐印然的戶籍登記調了出來,明日你去一趟山陰縣,看一看這西林山莊的所有戶籍登記,對於這個唐莊主,我們得深入瞭解一下了!”
“大人,您是覺得這個唐莊主有什麼可疑嗎?”李元芳有些驚詫的問道!
狄仁傑微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不不不,只是照例查訪!”
李元芳拱手道:“是!大人,卑職明日便去!”
二人說著,來到山莊西北的一處別苑,院門敞開,院內一座二層小樓,裡面亮著燈火!
李元芳道:“大人,我們上一次來西林山莊,好像並沒有這座別苑啊?”
狄仁傑點了點頭,捻髯說道:“嗯,想必這就是唐莊主為新夫人海棠修建的明月樓吧?看得出來,這個唐莊主對於這位新夫人還真是用心良苦啊?”
李元芳有些疑惑不解,問道:“大人,這何以見得啊?”
狄仁傑微笑道:“我們離開西林山莊不過一月有餘,但見這別苑修建的規模,若在這麼短的時間裡修建出如此規模的別苑,想必在這人工成本上,唐莊主怕是要付出不菲的代價啊!”
李元芳恍然大悟,打量著眼前這座別苑,感嘆道:“聽大人這麼一說,確實如此,大人,咱們都已經到這了,不如進去看看吧?”
狄仁傑一把拉住李元芳,連忙說道:“元芳,且慢!”
李元芳一愣,不解的看著狄仁傑!
狄仁傑輕聲道:“元芳啊,這乃是新夫人海棠的別苑,我們兩個大男人夤夜前往,多有不便,還是算了吧!”
李元芳疑惑不解的問道:“大人,這新夫人海棠不是失蹤了嗎?她不在這裡,我們有什麼可顧忌的嗎?”
狄仁傑微微搖了搖頭,說道:“元芳啊,雖然我們都知道新夫人海棠不在這裡,但是這畢竟新夫人的香閨,我們該有的禮數還是要有的,這裡我們確實要看,但是一定要等著和唐莊主一起來看!”
李元芳聽狄仁傑這麼一說,方才明白其中道理,恍然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