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傑接連拾起地上的幾頁紙,時而面露微笑,時而微微皺眉,時而微微點頭,時而面色凝重!
李元芳也拾起一張紙,看了看,笑道:“嗯,雖然卑職看不大懂,但是這唐公子的字寫得確實不錯,好看!”
“哈哈哈!”狄仁傑大笑道:“文以仰德,武以修身,各有所長,各有所長啊!”
狄仁傑輕捋長髯,走到書案後,書案上鋪著一張紙,上面沒有寫字,卻丟著一支筆,筆上的墨在紙上留下一團不規則的墨漬,早已乾涸!
李元芳見狄仁傑盯著書案上的紙,走到狄仁傑身邊朝書案上看了看,不解道:“大人,這是什麼?難道這唐公子是要畫畫?”
狄仁傑大笑道:“哈哈哈,元芳啊,你還真會聯想,這不過是唐公子提筆之時,可能是斷了文思,氣急之下將筆丟在了紙上!”
李元芳尷尬的笑了笑,說道:“哦,原來是這樣!”
二人正說著,樓下卻突然傳來了開門的聲音,二人不禁神色一緊,狄仁傑連忙示意李元芳禁聲!
噔噔噔!
一陣陣腳步聲從樓梯處傳來,一個燈籠現在樓梯口亮起,緊接著上來三個人,頭前走的人挑著燈籠,身後的兩個人手裡拎著齊眉棍,上樓來一看,三人都楞了一下,提燈籠的人連忙施禮道:“喲,是狄大人和李將軍啊!嚇我們一跳,以為進賊了呢?”
身後的人捅了他一下,這人也方才意識到失言,連忙解釋道:“哎呀,您看我這嘴,真是對不住,大人,您別見怪!”
狄仁傑微笑擺了擺手說道:“無妨,無妨,我們路過此處,便進來看看!你們是這山莊巡夜的?”
為首的僕役回道:“回大人,正是!”
“哦,你們來的正好,正巧我有幾個問題想問問你們!”狄仁傑說著從書案後走了出來,來到三人面前!
三個僕役連忙躬身,為首的僕役道:“大人,您要問什麼啊?小的只是負責巡夜的,對於山莊中的事瞭解的不多!”
狄仁傑捻髯道:“這裡是你們少莊主的書齋嗎?”
為首的僕役點
了點頭答道:“是的!”
狄仁傑又問道:“你們少莊主的書齋都沒有人給收拾嗎?怎會如此凌亂?”
為首的僕役答道:“回大人,大人您有所不知,我們少莊主嚴令下人不能動他二樓的任何東西,收拾的話,只能收拾一樓,所以,這二樓就如此這般了!”
“哦,原來是這樣!”狄仁傑點了點頭,又問道:“你們少莊主在莊中之時,一直就住在這裡嗎?”
為首的僕役道:“是的,少莊主只要遊學回來,便會一直住在這東廂院的書齋之中!少莊主他沒什麼愛好,就是喜歡在這座書齋喝酒,喝完了酒就會吟詩,不過我們少莊主還有個習慣,那就是每當少莊主飲酒賦詩之時,斷然不能有人打擾,若是有人打擾,少莊主就會十分惱火!”
狄仁傑點了點頭,說道:“嗯,這也可以理解!對了,都說你們少莊主與莊主夫人私奔了,你們在巡夜之時,有發現他們有什麼往來嗎?”
身後的僕役捅了捅為首的僕役,為首的僕役遲疑了一下,說道:“這個,這個主人的事我們這些做下人的怎好評說,萬一老爺怪罪下來,我們可吃罪不起啊?”
狄仁傑發現了他們幾人之間的小動作,但並未點破,捻髯微笑道:“你們不必緊張,也不要有什麼顧慮,本官前來西林山莊也是為了調查少莊主和新夫人失蹤一案,若是你們有什麼情況知情不報,到時被本官查出來,那可就不是你們老爺怪罪的事了!”
狄仁傑表情和善,但是話語中卻透出無盡的威嚴,讓三人不禁有些汗毛倒豎!
三人連忙跪地施禮,為首的僕役說道:“大人明鑑,小人們是真的沒有發現什麼,不敢欺瞞大人!”
狄仁傑道:“你們起來說話吧,不用緊張,知道什麼就說什麼,不知道的話,本官也不會為難你們!”
三個人緩緩站起身,仍是滿臉惶恐,畢恭畢敬的站在狄仁傑面前!
狄仁傑繼續問道:“你們少莊主平日裡對你們怎麼樣啊?”
為首的僕役答道:“少莊主可是個大好人,待人和善,對於我們這些下人也是以禮相待
,從不頤指氣使,我們平時也都沒少受少莊主的恩惠!”
狄仁傑點了點頭,說道:“既然你們少莊主如此恩待你們,難道你們就不想快點找到他嗎?他現在下落不明,生死未卜,難道你們就一點都不擔心嗎?”
為首的僕役不由得面露一絲失落,開口道:“不瞞大人,自從少莊主失蹤之後,我們也很擔心,可是畢竟有人看到少莊主是和夫人一起離開的,我們這些做下人的也不敢議論,這要是被莊主知道了,那我們肯定沒有好果子吃!小人看得出來,大人是真心關心我家少莊主,那我也就說了,大不了就挨一頓板子唄!”
狄仁傑微微一怔,連忙說道:“這位小兄弟,你放心,有本官在,這頓板子肯定打不到你的身上!”
那僕役躬身道:“多謝大人!那小人就沒什麼好怕的了,是這樣的,下人不久之前,在巡夜的時候,確實見到有個男人偷偷的進入了新夫人的明月樓,但是因為天黑,我們並沒有看清楚是誰!”
狄仁傑不由得神色一緊,問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那僕役回憶片刻,說道:“大概是半個月之前吧?後來沒過多久新夫人和少莊主就失蹤了!”
狄仁傑沉思片刻,繼續問道:“那這事你們沒有告訴你們唐莊主嗎?”
那僕役回道:“沒有!小人沒有看清那個男人長得什麼樣子,若是告訴了老爺,萬一新夫人說我汙衊於她,毀她清譽,小人豈不是自討苦吃嗎?”
狄仁傑點了點頭,說道:“嗯!你說的也有道理,那之後你又見過那個人去明月樓嗎?”
那僕役搖了搖頭,回道:“沒有!不過……”
狄仁傑見那僕役有些猶豫,追問道:“別吞吞吐吐的,不過什麼?”
那僕役身體不禁微微一抖,答道:“小人之後雖再未見到那個人再去明月樓,但是卻看見了新夫人有一天夜裡,來了這裡!”
狄仁傑不由得心中一凜,驚愕道:“什麼?你說新夫人來了少莊主的書齋?”
那僕役微微點了點頭,躬身站在原地,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