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傑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窗外的天已經矇矇亮了,此時的狄仁傑睡意全無,下了床,狄仁傑披上棉袍,坐到書案邊,又拿起從書齋裡發現的那頁小紙,看著紙上的詩句,狄仁傑再次陷入了沉思!
很快,天光大亮,山莊的僕役為狄仁傑送來溫水,供狄仁傑洗漱,吃過早飯,李元芳啟程趕往山陰縣,肖瑩則陪著狄仁傑來到莊主唐印然的茶室!
“大人,昨夜休息得還好嗎?”唐印然恭敬的問道!
狄仁傑微笑施禮道:“承蒙唐莊主安排照顧,狄某休息得很好!對了,唐莊主,狄某有一事相詢,不知當問不當問?”
唐印然還禮道:“大人有什麼問題儘管問,在草民這裡沒有什麼是大人不當問的啊!”
狄仁傑捻髯道:“昨夜狄某閒來無事,在莊中閒遊,路過尊夫人的明月樓,發現那裡燈火通明,這明月樓中還有人居住?”
唐印然道:“不不不,大人誤會了,這明月樓自內室海棠失蹤之後便無人居住,草民也不再前往,畢竟觸景生情,難免會心中介懷,只是這明月樓中有內室海棠培植的花卉,需要保持溫度,所以下人們每夜要置炭火供暖,雖說家中出了這等醜事,但是畢竟是內室精心培育,敗了也怪可惜的,我也就讓下人們繼續照顧了!”
“哦,是這樣!唐莊主,請恕狄某冒昧,不知可否勞煩唐莊主帶狄某到這明月樓一觀吶?”狄仁傑施禮問道!
唐印然連忙還禮道:“大人,您不必如此客氣,草民這西林山莊任何一處,大人都可以自顧查訪!若需草民相陪,草民自是樂意效勞!”
狄仁傑微微一笑,施禮道:“那就有勞唐莊主了!”
唐印然躬身道:“大人,請!”
出了茶室,唐印然帶著狄仁傑與肖瑩來到了西林山莊西北的明月樓,走進院中,陣陣花香撲鼻而來,待到明月樓門口,這花香更是濃郁了!
一個丫鬟見唐印然前來,連忙開啟房門,三人走進房中,狄仁傑與肖瑩不禁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只見房中的花架上各色花卉競相開放,最讓二人驚訝的是,竟然還有兩株牡丹,紅白鬥色,嬌豔欲滴!
“真沒想到,
在這邊關之地,初冬時節,竟能見到牡丹盛放,真是難得,難得啊!”狄仁傑不由得讚歎道!
唐印然卻有些神情哀怨的說道:“這是內室海棠偏愛,入府時便帶了過來,只是這牡丹盛放,卻已物是人非了!”
狄仁傑不禁面露一絲尷尬,施禮道:“又讓唐莊主觸景傷懷,狄某真是罪過!”
唐印然連忙還禮道:“大人不必這般如此,是草民唐突,大人自便就是了!”
狄仁傑微微頷首,穿過花架,繼續往前走,房中收拾的十分整潔,雖無人居住,但是依舊一塵不染,與昨夜唐準的書齋相比,簡直雲泥一般!
三人沿著樓梯上到二樓,二樓是莊主夫人的臥房,佈置的十分雅緻,胭脂的香氣瀰漫,卻又不失典雅,與一樓的花香更是相得益彰,窗邊條案上立著一柄琵琶,這不禁讓狄仁傑想起當初在西林山莊與唐印然父子飲酒之時,莊主夫人海棠撫琴高歌的一幕,回想起來,猶在耳畔一般!
狄仁傑在房中各處走了走,朝唐印然施禮道:“唐莊主,有勞了!我們走吧!”
唐印然還禮道:“大人客氣了!這邊請!”
說著,唐印然引著狄仁傑和肖瑩下了樓,離開明月樓,唐印然道:“大人,草民有些事務要處理,出去一趟,晚上再為大人設宴,還望大人見諒!”
狄仁傑捻髯微笑道:“唐莊主,不必客氣,您只管處理事務,我等自便就是了!”
唐印然施禮道:“那草民就失陪了,大人有什麼需要只管對下人吩咐就是!”
狄仁傑微微頷首,目送唐印然離去!
狄仁傑看了看肖瑩,揚了揚手,帶著肖瑩來到了自己的房間!
不等肖瑩開口,狄仁傑道:“拿出來吧?”
肖瑩狡黠一笑,說道:“閣老真是慧眼,什麼都逃不過閣老的眼睛!”
肖瑩說著,從袖袋中掏出一柄摺扇,遞給了狄仁傑!
狄仁傑接過摺扇,微笑道:“肖統領聰慧之至,果真是個查案的好手啊!”
肖瑩施禮道:“大人過獎了,我這兩下子在大人面前不過是班門弄斧而已!”
狄仁傑微笑著開啟摺扇
,扇面是空白的,狄仁傑將扇面翻轉過來,這一面卻寫了四句詩!
肖瑩照著扇面上的詩句讀道:“盈盈倩影罩幽窗,兩兩情鳥嗓夕陽。粉牆寒梅雖傲雪,不及海棠一紅妝!”
狄仁傑驀的變得面色凝重,半晌不語,肖瑩讀完四句詩,看著呆立出神的狄仁傑,連連叫道:“閣老,閣老!”
狄仁傑方才回過神來,“嗯?”
“閣老,您怎麼了?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啊?”肖瑩微笑著問道!
狄仁傑沒有說話,徑直走到書案邊,從一本書中抽出一頁小紙,遞給了肖瑩,肖瑩接過來一看,頓時大為驚愕!
“閣老,您怎麼也有這首詩啊?”肖瑩問道!
狄仁傑捻髯道:“這是我與元芳昨夜在少莊主唐準的書齋中拾到的!”
肖瑩恍然道:“哦,大人,那這麼說這把摺扇是這個唐準送給莊主夫人海棠的,這首情詩也是唐準為莊主夫人作的,如此看來,這兩個人確實有私情啊?”
狄仁傑沉思片刻,緩緩搖了搖頭,說道:“從這首情詩上看,確實如此,只是若是二人真的有私情,唐準為何要送給她一把摺扇呢?”
肖瑩不以為然的說道:“大人,這送摺扇有什麼稀奇的啊?這些文人墨客遇到心儀的姑娘,很多都是把自己的摺扇送給那姑娘作為定情信物,這沒什麼啊?”
狄仁傑擺了擺手,說道:“若是旁人送這樣的定情之物倒是沒什麼可疑,但是,如果是唐準和莊主夫人,那就不太正常了,要知道,這個唐準和莊主夫人乃是少主和繼母的關係,若是兩人暗生情愫,自不會讓別人知曉,既然如此,為何唐準要送給莊主夫人如此明顯的男人之物呢?他就不怕被人發現嗎?還有一點最難以理解,這摺扇多是盛夏所用之物,這唐準與莊主夫人海棠相識之時已是深秋,誰會在這個季節還把摺扇拿出來啊?”
肖瑩聽了狄仁傑的分析,連連點頭道:“嗯,聽閣老這麼一說,確實有問題!”
狄仁傑繼續說道:“昨夜這首情詩我並沒有太在意,直到今天出現的這把摺扇,我隱隱有一種感覺,好像是有人故意讓我們發現這兩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