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醒的前一秒,她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強烈的心跳聲……
那雙手,之前的夢裡,殺人的,就是衛弈謙?
可是,他為什麼這樣做,他說的小野草……是她?
他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的關係,他說的什麼叫……下輩子?
她的腦袋已經亂成了一鍋粥,此時已是清晨,然而衛弈謙卻十分罕見的沒有醒,她呆呆地伸出手去摸自己的臉,一片溼噠噠的痕跡。
她哭了。
舌尖的血腥味……
“嘶……疼。”
再看身邊的衛弈謙,他眉頭緊簇,即使在夢中也保持著警惕,這才是一個丞相該有的狀態吧,夢裡那個殺人如麻卻深情萬分的衛弈謙,才不會是他呢。
楚茨想要說服自己,卻仍感覺心中不安,一種直覺告訴她,那就是他。
她的思維亂的很,反反覆覆躺著不踏實,便乾脆起身洗漱。
到了用早膳的時間,楚茨和衛弈謙一起吃,看上去他心情很不錯,就連他一向不愛吃的蘿蔔絲都多夾了兩筷子。
然而楚茨卻完全無法直視他了,於是只好埋頭吃飯,尷尬地不敢看他。
奇怪了,明明不是她的錯,她尷尬什麼……
“飽了。”衛弈謙將最後一勺小米粥送入口中後,站起身整理一下衣襟。
“丞相大人慢走。”她心不在焉地朝他道別。
衛弈謙的腳步一頓,轉過身笑道:“三日後的除夕家宴,好好表現。”
那目光中似乎含了些期許,然而楚茨傻了。
“家宴?什麼家宴?我為什麼要參加?”
看著衛弈謙已經走遠的背影,她完全懵了。
“夕霧!除夕家宴是什麼?”
“回小姐,這是相符每年除夕夜的固定活動,每位姨娘都要表演才藝,優秀的可以得到丞相的賞賜呢。”
回話的是朝煙。
“都有什麼賞賜呀?”
朝煙扒拉一下手指,數到:“這排名前三甲的姨娘均有賞賜,第二三名應該就是些俗氣的金銀首飾,這第一名則不同了——”
“別賣關子,抓緊說。”
“這一甲則是與丞相大人一起參與第二年的宮宴呢!”
“哇塞!”
“是不是很誘惑!?”
楚茨瘋狂點頭:“是是是!”
“想不想要!?”
瘋狂點頭。
“所以,姨娘您的選擇是……?”
“第二名,或者在府裡睡覺。”
朝煙:“誒……?”
“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朝煙不解,“既然這麼誘人,姨娘為什麼還想當第二名?”
楚茨莞爾,笑得嬌俏,“因為……我喜歡俗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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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楚茨連第二名都不想當,這種關於成為眾人關注焦點什麼的才是她最討厭的。
於是在其他人拼命練舞的時候,她就悠哉悠哉地邊嗑瓜子邊練字。
畢竟,不好不壞,沒人看得見。
然而想的十分簡單,實施起來卻出現了一些小問題。
楚茨在宴會中中規中矩地用小楷臨摹了文徽明的《琴賦》,照理說她臨摹得像是像,可無論如何,但從家宴的性質來說,讓底下十幾號人等她一刻鐘默不作聲地寫字,也著實太無聊了些。
所以這樣應是怎麼都不會贏的。
所以在公佈名次的時候便十分地放鬆,愛誰誰,反正她當不了那個陪他入宮的“幸運兒”。
然鵝——
衛弈謙身邊報成績的丏菁嗓音洪亮:。
“一甲,九姨娘……楚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