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葉兒看著新婚燕爾的劉靜說:“你當初是怎麼說的,你怎麼能無情的拋棄我們,第一個奔向了幸福。你也沒人老珠黃呀,怎麼的就按耐不住啦?寂寞空虛?需要男人了?我們六個姐妹花,就你一個倖幸福福的結婚了。小譚香是逼不得已才嫁出去的,小羅茜在偏遠地區當她的父母官,鄭麗大姐遊歷于山水,何靜更不用說天天念著她的理想。以前大家多熱鬧啊,現在都因為夢想各自紛飛了,留我一個沒有夢想的人孤零零的。你們就留下我一個孤寡老人,就跟不孝順的兒女一樣,讓我一個人在孤獨中慢慢死去。”
當巫葉兒哀聲自嘆的抱怨劉靜的時候,劉靜一直保持著端莊典雅的微笑,聽著巫葉兒大把大把的倒苦水。巫葉兒又說:“我真想要個自己的孩子,不是自己的別人的也行啊,誰的都行啊,有一個白紙單純可愛的小孩子,那多有趣呀,你可以教她你會的,她還粘著你,甜甜的喊你的名字,嘖嘖,想想就幸福。”
過了快一年,劉靜就給了她一個大驚喜,送上了她心心念唸的“自己的孩子”。
那是劉靜的小兒子,劉靜說她可是懷胎九月才生下他的,疼得死去活來,才生出了這麼一個小玩意。養了幾個月後,想到了巫葉兒想要個孩子,就抱給巫葉兒看看,滿足一下她的願望。
“你瞧瞧,他多可愛呀,小手軟軟的。”劉靜說,當她把嬰兒交在了巫葉兒手中,巫葉兒的錯愕可以說是瞬間就有了,那個還是眯著眼的小嬰兒,被她抱在懷裡後,像是聞到了陌生人的氣味,感覺到了害怕,小臉一皺就哭了起來,一口含著的奶,也吐在了她臉上。
巫葉兒不樂意了:“這到底是不是你孩子,太沒禮貌了,連阿姨都不尊重,還胖成個球,你個胖豬。”
那個嬰兒像是能聽懂巫葉兒的嫌棄,大叫了起來,那震耳欲聾的哭聲和相伴而來的奶更是讓她的笑容差點維持不住:“小劉靜,我要收回我那天的話。小孩子一點都不可愛,要是讓我養一個孩子,還不如讓我上吊自殺,你還是帶走他吧,越快越好,我不想見到這個小麻煩了。”
劉靜是典型的大家閨秀,要笑起來都是笑不露齒,或者用手掩面:“哎呀,你才帶一會孩子,就這麼不耐煩了,要知道我可是要養到十幾歲的,我都沒說什麼呢。你還是多忍忍吧,你以後遲早要嫁人生子的,就當作提前做準備了。”
巫葉兒嫌棄的退了十幾步:“不不不,我還想多活幾年,再說了這小傢伙也不喜歡我,我才不自討沒趣。對了,他叫什麼啊?”
“嗯~其實還沒想呢~乳名是叫滿滿,正式的姓名沒想。要不你幫我取一個名字,我可以採納一下,要是滿意的話,就用你的名字。”劉靜看到巫葉兒眼放綠光的樣子,補充說:“事先宣告,奇奇怪怪的名字,我可是拒絕的。”
巫葉兒一聽到這事就興致高漲:“叫葉孤城吧,多酷的名字啊,一葉孤城。”她忽然想起了劉靜的事先宣告,有些後悔的咳嗽了兩聲說;“開玩笑,開玩笑。”
劉靜沒有說什麼,只是苦笑的搖搖頭:“其實我想讓這個孩子姓劉的,劉家就我一個女兒,我不想讓劉家絕後,但是我又怕葉家不同意,這也是我一直沒有取名字的原因,所以小葉兒,你要想名字的話,就用劉姓。”
巫葉兒也收起來玩笑心,轉而安慰她說:“不要怕,這種事你也沒有做錯,你只是為你的爹孃考慮了一下,人之常情,再說了你嫁給葉建,是他們的福氣,你提個小小的要求怎麼了?大不了你生個十個兒子,九個給他,其中一個給你們老劉家,我還不信了他會不同意。小劉靜,你放心,姐妹永遠站在你那邊。”
劉靜的爹孃巫葉兒也見過,都很知書達禮,對劉靜也好的沒話說,難怪劉靜也生了私心。
哪知道劉靜反不同意自己的觀點:“古來今往,都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按道理我嫁給他葉家,就是他們的人了,生的孩子也應該姓葉。”
“姓劉就流的不是他們葉家的血了?沒事,我支援你,咱們搞起女權來。”
“女權?”劉靜溫柔的笑了笑:“女人啊,從生下來就是男人的附庸品,男人征服世界,而女人只用征服男人就夠了。算了,姓劉還是姓葉又有什麼區別,是我執念了。”
巫葉兒也不再說什麼,摸了摸嬰兒的臉蛋:“既然有了孩子,就應該考慮的更多了。你們沒成婚前,怎麼吵,怎麼鬧都行。但是成婚還後了孩子,你們就不單單是兩個人了,你們是一個家,一個家就應該有溫暖,而溫暖要你們兩個齊心協力的帶給孩子。孩子就像一張白紙,你塗上墨水,他就是黑的,你塗上最美的顏料,他就是美好的。”
劉靜打趣她:“葉兒,你比我都成熟多了,說話都有模有樣的了,那個懶惰的紅娘子,一去不復返咯~”
“嘿嘿嘿,誇獎了,誇獎了。”巫葉兒表演了什麼叫瞬間破功:“經歷的多了,自然也懂得了不少道理,要是還什麼都不懂,那豈不是白活了。”
“那你放下了皇上嗎?聽我爹說,你好像跟皇上走的很近……我還挺擔心你的,怕你意氣用事,沒想到你是真的長大了。”劉靜如實說。
巫葉兒的臉上密佈烏雲:“放下了,早就放下了,我都把他當成茅坑裡的石頭了,又臭又硬,最主要的一點就是噁心!”
告別了劉靜和那個不會說話的滿滿,巫葉兒就遇到了她白紙般的“孩子”,就像是上天冥冥之中送給她的,或者是上天聽到了她和小劉靜的談話?故意給自己一個小驚喜。
那是轉角就遇到的一隻狐狸,眼前的這隻狐狸完全可以用兩個形容詞概括“白”和“可愛”,長的白如雪不說,長的還可愛,體型婀娜,眼神還挺像人的。
“喂,小傢伙,要跟我走嗎?我可以照顧你。”那隻狐狸好像能聽得懂人話,揚起脖子就叫了一聲,那副通人性的樣子,更是讓巫葉兒堅定了要拐騙走她的決心:“來來來,到額娘這裡來,額娘帶你去吃香的喝辣的,你就負責乖乖的,美美的就好了。”
巫葉兒一個人抱著狐狸回去了,真夠輕的。抱起來像是雲朵一樣的動物,她還是第一次遇到。剛回到她閨房的時候,狐狸就從她的懷裡躍了下去,高傲的抬頭挺胸,在房間裡走來走去,遇到好奇的東西就用鼻子聞一聞,那雙靈動的大眼睛靈光閃閃的掃過四周,似乎對這個國家還算是很滿意,轉了一圈找落腳的地方,最後就躺在了巫葉兒的被窩裡。
巫葉兒聽師兄說,這是千年難得一見的靈狐,哪怕是他的前前前前世都沒有見到巫葉兒身邊有這條靈狐,是為異數。它喜歡躲在她被窩裡,還經常睡著睡著就纏上了她的脖子,雖然一人一獸睡起來怪磕磣,倒也多給她加了一條狐皮圍脖,冬天再也不怕冷了。
巫葉兒摸摸它的嘴巴,又摸摸它的狐狸皮,見它還是沒有反應,就跟它額頭對著額頭,兇巴巴的說:“小姑娘家家的,倒也細皮嫩肉,今天就從了爺吧,保準你過的舒舒坦坦的。”說著還在白狐身上動手動腳的。白狐的忍耐值也到了上限,反客為主的將巫葉兒壓在身下,舔了巫葉兒嘴角一下,巫葉兒驚的推開了白狐,嘴裡已經是一種類似於花果的香味,她也顧不上找白狐討公道,急匆匆的從大水缸裡舀起了幾瓢水,然後用水不停的清洗口腔,最後還不放心,拿出了雄黃酒漱口。師兄都說她的白狐是千年靈狐了,那它的口水會不會是帶毒的,都說了苦口良藥,甜口當然是毒藥了。她才不想死的那麼不明不白的,她越想越不甘心,出門就要找師兄,又怕白狐身上帶著藥引,就將那隻不安分的白狐塞到了自己的衣袖裡,她要去問問師兄這隻白狐的口水到底有沒有毒啊?
從師兄那裡回來後,她抱著那隻神采奕奕的白狐一臉的錯愕,師兄說,這是靈狐喜歡她,只要是白狐主動輕吻的女人,都會擁有她一輩子的忠誠和祝福。它很珍貴,身上都是寶貝,沒有一絲毒素。那麼就給它取名字叫“白寶”吧,順便還叫上師兄一起給她的姓名慶祝一下吧,對,是她,白寶是一個母性。
白寶的各方面都堪稱完美,如果說一定要找出一個缺點的話,那就是渾身都是寶的特點,渾身都是寶,就有可能引起別人的窺視。師兄建議還是少帶白寶出去玩,儘可能的就待在家裡,至於她的什麼祝福,完全沒有後遺症,高興就行了。
從那天開始,白寶就正式的成為了巫家的一份子,全名巫白寶,乃是巫葉兒之嫡女。白寶很好動,大多數都在房間裡跳來跳去,不太喜歡吃東西,但是喜愛各類的水果,最愛的是西域來的葡萄,每次都纏著巫葉兒給她去皮。白寶不太愛說話,每次都用水靈靈的眼睛表達自己的想法,可謂是眉目傳情。跟巫葉兒就像是認識了幾輩子一樣,粘的不得了,別人家的寵物都是傲嬌高冷的,巫葉兒覺得白寶就還真像是她孩子一樣,全天都要粘著她,脫離了巫葉兒的懷抱還沒一會,就會急著要抱抱。
民間說的狐狸,都是狡猾十足的,巫葉兒覺得白寶算是投錯胎了,她的眼睛睜的大大的,憨憨的,雖然憨過了頭,但是一點都不像是在看傻子,反而透露出一種天然呆的感覺。最愛趁巫葉兒一不留神的時候就給她來一個鎖喉,巫葉兒想要掙脫的時候,她就二愣子似的從脖頸的位置鑽入她衣服裡。巫葉兒給她吃葡萄的時候,她充分的展現了什麼叫吃在碗裡看在鍋裡,嘴裡的葡萄還沒吞下,她就眼巴巴的看著碗裡的葡萄,典型的吃貨一個。最大的興趣就是欺負舞鳳,不,也算是被舞鳳欺負,知道打不過舞鳳還是去招惹他,每次被他收拾了一頓才肯罷休,不過她依舊沒有長記性,老是被揍。
特別的愛衛生,有淤泥的地絕對不踩,會讓他爪子弄髒的地方絕對不踩,寧可來個飛葉走樹葉不願意弄得髒兮兮的,所以老是站在巫葉兒的肩膀上或者是躺在懷裡。所有的特點加在一起,完全就是一個愛臭美的女兒,巫葉兒是不太在意物質上的開銷和損壞的,只要女兒開心,花多少錢弄壞多少東西都沒事。
所以,一人一獸的關係越來越好,算是形影不離,有時候巫葉兒因為來例假,而臉色難看的時候,白寶就會特別的體貼,趴在巫葉兒的肚子上給她取暖,還拿起爪子碰了碰巫葉兒的手,示意她把手放在自己的毛皮上。巫葉兒對白寶也是越來越喜愛,已經完全將她當成自己的女兒了,除非有些場合真的不能帶上白寶,其他時間都任由她黏在自己身上,吃飯洗澡睡覺都在一起。為母則剛,管她是不是獸,既然當了她的女兒,那就不能被別人欺負。
齊志當政五年,李家的隱患已經由一個小雪球越滾越大,到了現在已經成了一個龐然大物,不可忽視的毒瘤,齊志秘密委託丞相和內閣一起剷除毒瘤,皇權特許,先斬後奏,務必要將李家一網打盡。
當巫葉兒接到內閣訊息準備過去時,居然發現師兄跟自己是順路的,這就很意外了,互相問了才知道,兩人要做的都是同一件事。
一到內閣,就聽雷濤對師兄說:“久仰丞相大名,今日一見,果然風度翩翩,一表人才,不愧是一國丞相。難得於丞相共事,我深感榮幸,要不,今晚我就為丞相設宴,接風洗塵。”
極富盛名的丞相做足了場面功夫:“早就聽說你們內閣了,有你此等人才,內閣名不虛傳啊,不愧是皇上手下的一柄利劍。早知如此,我們就應該早些結交一下你們這些青年才俊。平日裡我忙於朝廷之事,而且也見不到巫國的機密,一天中的大部分時間也要替皇上分憂,所以今天才認識你們,真是可惜。總之設宴就不必了,等我們成功了再慶祝也不遲。”
雷濤趕忙說:“丞相這就是不把我們當成自己人了,我們內閣為皇上出力,丞相也是為皇上出力,我們都是為了皇上做事,而且我平日裡素來久仰丞相風範,難得能跟丞相一起吃飯,我求之不得啊。”
舞鳳眼神都盯上了巫葉兒快要十幾次,一直在問她的意思,可是她就好像沒看見一樣,一點反應都沒給,兩人的行程一向都是巫葉兒管的,可謂是說一不二,名副其實的妻管嚴,早上就聽葉兒說要陪她去吃好吃的,要是按平常誰邀請他去吃飯他也就賞臉去了,可是現在自己的老婆大人都沒給答覆,他也只能丟車保卒了:“雷大人,我也很想答應你,但很遺憾,我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實在是脫不開身,等下次吧,有機會我請你。”
巫葉兒,聽著兩人的談話,幫這個也不是,幫那個也不是,她聽到雷濤在被舞鳳師兄拒絕後沮喪的說了一句“好不容易花重金請到了一水天,沒想到就這麼泡湯了”便風口轉向,態度積極的說:“那個師兄啊,我好久都沒吃過宴席了,就算不為你了,為了我,也要去吃上一回吧。而且那可是一水天,有錢都難請到,行蹤向來飄忽不定的大廚呀。師兄就照顧一下我的肚子,放下你要做的事,讓我們一起替你接風洗塵。”
舞鳳看了巫葉兒一眼,這才發現她把自己的暗示都拿去餵狗了,現在臉上就寫著“想吃,好想吃,好好想吃”,他笑著對雷濤說:“那就麻煩你了,宴會我一定準時到場。”
雷濤點頭,疑惑問:“丞相大人,你跟我們內閣的雪不染是師兄妹嗎?你們的師門還真是厲害,出了你們兩個人物,敢問你們師傅是何人?”
舞丞相做出一個禮貌的假笑:“我們並沒有什麼師傅,我跟小雪家算是很有緣分,還是孤兒的我被小雪的爹爹給收養了,小雪的爹爹教了我挺多東西,從那天起我就叫她師妹了,而她也叫我師兄。進內閣也是我大力推薦她的,不過也不知道有沒有給你們添麻煩。小雪,你在這表現還乖嗎?”
巫葉兒翻了個白眼後,欣欣然的“嗯”了一聲。
雷濤露出了理所當然的表情:“我倒是沒聽小雪提起過丞相大人是她的師兄,如此不卑不亢,不愧是丞相大人的師妹。那這樣的話,我就在今夜辦宴席了,我也會叫上一起共事的同僚,我們一起共商大事,到時候就等候丞相大人的大駕光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