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棠一襲銀灰色A擺禮裙,盡顯曼妙曲線,啐季芯澄道:“你這是誇我還是自誇?”
“還不是一回事兒。”季芯澄笑著並肩與她往裡走,兩人淨身高相當,但唐棠穿了高跟鞋,顯得季芯澄嬌小許多,但都一樣的引人注目。
閃光燈漸漸在她們身上聚攏重疊,兩人俱都大方配合。
季芯澄餘光裡看到許默的身影,指給唐棠看,“十一點鐘方向,你家老許身邊那位穿玫紅色禮服的女士,就是你未來婆婆。”
“季芯澄,注意你的用詞。”唐棠保持微笑,提醒不動聲色送出。
季芯澄笑意愈深,“不過你看跟他們交談那對母女,一看就是在給你家老許推銷女兒啊,你還不看緊了點,小心被人搶去。”
“能搶得走就搶走好了。”唐棠眼風一掃季芯澄,兩人默契與記者道別。
進了內場,季芯澄與唐棠分別被不同友人看到,很快分了開來。季芯澄與一位合作過的導演相談正歡,導演給她引薦他太太,他太太又給季芯澄介紹他們的女兒。
慈善晚宴的邀請物件是一家人,是極常見的情況,季芯澄沒覺得有什麼,可漸漸地,聽導演他太太的談論,似都圍著晚會主辦方許家的公子也就是許默時,不由警惕起來。
“您女兒條件這麼好,有男朋友了吧?”季芯澄問道。
這位導演的女兒大約二十五歲上下,打扮靚麗中不失得體,是個純天然美少女,讓人看著心曠神怡,只聽她母親回答:“還在讀書,就是帶她出來見見世面。”
說這話時,這位母親的目光已略過季芯澄直直落在許默身上,帶著讚許的笑意。
順著這一家人視線看過去,許默與他母親對面已換作另一對父女,季芯澄後知後覺,難道這是一場相親晚會?而主辦方是許母?
“走吧,我們也過去打個招呼。”當導演太太再次開口時,季芯澄識趣地與他們暫別。
在場中找唐棠的身影,四處不見,季芯澄看看許默,果然他身邊時時刻刻都有不同年輕女孩圍繞,想要找到唐棠的腳步愈發急切。
“請問可有見到跟我一起進門的唐小姐?”她問一位年輕較長的管事,這個人眉宇間透著睿智,始終站在角落裡觀察著四周,大約場上都是些什麼人,他一清二楚。
果聽他向東南角通往花園的走廊上指了指,“唐小姐好像往花園那邊去了,您可以去看看。”
季芯澄仔細著不踩到裙襬,好不容易在花園一角找到一抹寂寥身影。
“棠?”
身影從暗處走來,確是唐棠,忙過來扶季芯澄,“你跑這邊來幹什麼?黑不溜秋的。”
兩人尋一處鞦韆架坐下來,季芯澄沒急著開口,觀察唐棠神色,好一會兒才道,“你躲這裡做什麼?”
“碰到一個之前的同事,頂煩人的,就過來避一避。”
聽她語氣平靜,季芯澄猜到了,“追求者啊?那你乾脆大方跟他一起聊聊天啊,你看你家老許都沒有拒絕許母給他介紹別人家的女兒。”
季芯澄一副玩笑口吻,同時小心翼翼打量唐棠神色,果在她眉宇間看到無盡的落寞。
“我要知道他今天是來相親的,打死我也不來!”唐棠洩氣道。
“許默應該自己也不知道吧?”季芯澄安慰她。
“我給他打電話他沒接。”
“啊?”
“微信也不回。”
“……”
季芯澄默了默,仍替許默找理由,“他大概手機沒帶在身上?”
唐棠這時才側過頭來,目不轉眼盯著好友,“你到底是哪邊的?”
“我的意思是,也有這種可能的不是嗎?”
“我從他背後走過他都沒看見。”
“他是不是……”
“你不用再給他找藉口,真不行就分了唄,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
季芯澄這時再沒話可說,她把鞦韆架停了下來,鄭重對唐棠道,“棠,我跟顧少澤你比較清楚,我們倆之前鬧那麼多次,分分合合的,但大多時候都是因為缺少溝通造成的誤會,你和許默千萬不要跟我們一樣啊,這事沒有當面問清楚就給許默定罪,是不是衝動了些?”
唐棠看著季芯澄,良久未語,似在琢磨她的話,又似在想別的。
好一會兒才下了決心一般對季芯澄道,“其實我一直沒跟你說,是我自己也拿不定,我覺得許默還是沒有他說得那麼非我不可。”
季芯澄不吱聲,等她說下去。
“他到現在,別說碰我,連認真吻我都沒有過。”
季芯澄呆呆地微張了嘴,她以為以唐棠爽朗的性格,他們倆早已經……
“為什麼?”季芯澄脫口而出。
唐棠苦笑,“我也想知道為什麼。”嘆一口氣,又道,“但今晚我大概明白了,他也許一直在觀望,他只是比一般男人君子一點而已,沒有確定之前,打算放過我。”
季芯澄將唐棠的話反覆斟酌了兩遍,說出她的看法,“也許許默只是不想讓你覺得他待你隨便呢?沒有確定關係之前在……”
唐棠這時反感季芯澄把許默想得太好,急躁打斷她道:“可我們現在已經是正式的男女朋友,這意味著什麼?他是結過婚的人,不是個羞澀的毛頭小子!再說,他如果真有跟我進一步的打算,他完全可以選擇求婚,可至今為止,我沒有聽見他親口對我說過。”
季芯澄悻悻閉了嘴,擠到唐棠那邊去,安撫地抱住她,“對不起,我不是在幫他,我只是覺得這麼多年,你這麼難得對一個人上心,如果因為誤會錯過那就太可惜了,我們不如當面找他對質?如果他確實是你說的那樣的人,我們再做決定也不遲,好不好?”
唐棠深出一口氣,實在也別無他法,借季芯澄瘦削肩頭靠了靠,到底也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