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媛媛的心願是成為一個留名青史的法官,所以她的媽媽勸說她辭職做個全職太太,是不可能成功的。但是多抽出時間來陪陪自己的男人,她還是聽進去了的。
元旦假期她提前給周航打去電話,問他什麼時候回成都來,她想收稅了。
周航在十二月二十三日那一晚回到了成都,當晚連晚飯都沒有吃,就被李媛媛按在床上交稅,整整折騰到大半夜才偃旗息鼓鳴金收兵。
第二天早上,周航帶著李媛媛到了西郊科技園,對工作和生活在這裡的前蘇聯的科學家們進行節前慰問。
現在這八百多人的新身份已經是中國人了,卓雅是科技園的園長,冉飛揚現在是科技園的書記。見到周航夫婦前來送禮,自然是高興不已。科技園裡的每一位科學家和家屬們,每人都得到了十公斤崑崙谷大米,一件庫爾勒香梨,一件阿克蘇蘋果,一件奉節臍橙,十公斤牛肉,十公斤豬肉,一千元人民幣的慰問金。
這裡的每一位科學家,高階技能人才和孩子們,都經歷過瀕臨餓死的邊緣,所以對於食物有一種莫名的崇拜,儘管已經過去三年多了,但是在大家記憶裡,彷彿餓肚子的事情就發生在昨天,一百美元買不到一個列巴的情景,是大家都不願意再去嘗試的。所以周航送的大米、水果、肉類才是大家喜歡的,而鈔票反而在其次了。
卓雅現在是科技園和青山書院兩頭跑,她已經把成都的一些中小學考察了幾遍,和青山書院屬下的試驗小學和實驗中學一對比,就很不淡定了。這次見到周航到來之後,就對周航說出了想把在成都上學的孩子們,全部轉到青山書院去唸書。周航問她為什麼,她說大青山給人一種安全感。
就因為安全感這三個字的原因,周航回大青山的時候,帶回了李媛媛、卓雅和魯金的兩個孩子。
在路過武陵市的時候,周航又帶著幾人來到了江東工業園,這裡是服裝和無人機配套部件生產基地。
當年由於李剛的引薦,周航花了一百萬元拿下了這裡兩千多畝的地方,給後來的服裝生產和無人機配件生產打下了堅實的基礎。這裡的無人機配件,只需買來裝配好以後即可使用,非常適合海外安保使用。
目前管理江東工業園的是冉大勇,他對小霸王的敬仰猶如濤濤長江綿延不絕,做任何事情都向他看齊。所以這個工業園被他管理得井井有條,成了一個年產值超過五億元的大型工業園,成了武陵市最重要的稅收來源。
九十年代早期的五億元那可不是一筆小數目,按照當時的購買力,應該是比二十年後的千億元還要強大多,所以江東工業園,成了省市兩級領導們關注的物件,也就不足為奇了。
有鑑於此,江東工業園經常得到市裡和省裡的關懷和表揚,在這下崗分流的大環境下,這裡吸收了許多改制企業裡分流出來的職工就業,解決了一部分政府面臨的社會問題,以及許多下崗職工家庭面臨的生存壓力,為當地社會的繁榮與穩定做出了巨大的貢獻。
此時,冉大勇見到周航和李媛媛兩口子等人的到來,顯得異常高興。他問道:“老闆,又給我們送什麼禮物來了?”
周航說道:“怎麼,沒有禮物我就不能來呀。”
冉大勇笑嘻嘻地說道:“都知道老闆一向大方,你來了總有好事的。”
周航罵道:“我靠,我好說話就把我當冤大頭啊!要不,讓大家休息幾個月試試。”
冉大勇立即說道:“別別別,老闆,你可千萬不要嚇唬人呀,現在到處的企業都在轉制破產,減員下崗買斷工齡什麼的。你若說讓大家休息一個月,我保證許多工人都會嚇出心臟病來。前幾天,市裡陶書記還來工業園視察呢,希望我們多吸納一些下崗職工進來呢。”
周航說道:“按道理說,我們武陵市不存在下崗工人找不到事情做的現象啊,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冉大勇說道:“我們武陵市裡到沒有什麼,主要是上邊壓下來的任務。”
周航說道:“那就從兩班制改為三班制吧,人歇車間的機器不歇息。機器的檢修維護保養儘量安排在星期天,車間工人放假休息的時候,每一週一定要安排工人們休息一天,在家裡陪陪老人和孩子。”
冉大勇說道:“老闆,我們一直按照國家的規定,在執行工人們的作息時間,每週放假一天,每天工作八小時,這一點我們與沿海一帶的民營企業不一樣。”
周航說道:“人家怎麼樣,我們管不了,只需記住,我們不是日韓的血汗工廠,絕對不搞每週無休,每天超時工作的那一套。生產任務緊就招人,一班完不成,就增加一班,兩班不夠就每天三班聯動起來。”
冉大勇說道:“你這個老闆就不是一個合格的老闆,人家當老闆恨不得一天讓工人工作四十八小時,工資巴不得全部扣完,或者乾脆不給工資呢。”
李媛媛笑道:“聽說還有大學教授建議,沒有工作經驗的年輕人付費給企業,以獲得進入企業工作累積經驗的機會呢。”
周航冷笑道:“像這種教授就該開出國籍,讓他胡說八道就是在國內製造仇恨。記住,一人發財萬人窮是屬於找死的行為,是在開歷史的倒車。我們哪怕由於經營不善倒閉了,也不學這種缺德的資本家,我們是手足鄉親,是要一起走向共同富裕的。”
冉大勇說道:“我們已經做到了造福一方的善舉,問心無愧。”
最後,周航拿走了兩萬套制服,一萬臺無人機和零配件。
他們也沒在市裡多作停留,驅車回到了青山區,並將卓雅和魯金的兩個兒子一起送到了青山書院。
魯金和巴爾巴金兩位大數學家,一如既往的廢寢忘食,沉迷於自己的學術研究中。他們吃了周航給他們配置的營養餐之後,身體已經得到了恢復,現在他們都顯得紅光滿面神采奕奕地充滿了活力。
魯金看到兩個兒子到來之後,與他們擁抱了一下後,對周航說道:“道格周,能不能讓我的兩個兒子到這裡的學校來上學呢?”
周航笑道:“魯金博士,這完全沒有問題。希望你的兩個孩子,也能像你一樣,成為一個聞名世界的數學家。”
魯金淡淡地說道:“不強求他們成為什麼家,只要他們能夠健康快樂地成長即可。”
周航說到:“魯金博士,巴爾巴金博士,在生活中還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出來,在我的能力範圍內,一定盡力去給你們做到,讓大家能夠專心與學術研究。”
兩位教授對著周航,學著中國的抱拳禮致謝。說道:“多謝道格周的照顧,我們已經感覺到了天堂,不敢再有什麼奢求了。”
周航哈哈大笑,用流利的俄語說道:“這裡是每一個大青山勞動者的天堂,包括你們這些新來的勞動者,也是你們的家園。在這裡幼有所哺,童有所教,少有所學,青年有夢,中年有家,老有所養,貧有所居,病有所醫,安居樂業、幸福安康。讓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都不會被溫飽生存之事所困擾,人人都可以追求夢想,人盡其才,齊心協力,這裡是我們每一個人的幸福家園。勞動創造美好生活,這是每一個勞動者的責任,特別是男人的責任。”
卓雅問道:“勞動就能創造財富嗎?”
周航回答道:“當然,如果說勞動不能創造財富,那麼就是分配機制出現了問題,是有吸血鬼伏在勞動者身上吸血。我們就應該站起來,消滅他們,不要讓他們攫取我們的勞動果實。”
卓雅和兩個孩子聽到了周航的這通俄語描述,眼裡都冒起了星星,而魯金和巴爾巴金兩人已經淚流滿面了,就像迷失在森林的人突然找到了光明大道。
周航和李媛媛陪著魯金一家,在青山書院食堂裡一起用過晚餐後,方才離去。
回到周家老院子裡,與爺爺婆婆和袁老太太他們一起聊天后,當晚就住在了老屋子的西廂房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