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識我？”
這次倒是輪到軒轅啟驚訝了，沒想到經歷這萬年的時光流轉，這世間竟然還有人記得自己的名字。
“我在宗門的記載中看到過這個名字，據說那是最後一塊攝魂令，然後被當時的王族公子軒轅德借了去，用來鎮壓當時威勢正盛的公子軒轅啟，然後藉此登上王位，然後……就開始了對霧隱門的討伐！”
韓胖子咬牙切齒地將軒轅德的罪行娓娓道來，萬年之前，要不是他恩將仇報，舉全天下之力打壓霧隱門，他們也不會淪落到如今的這步田地。
軒轅啟眼神明滅，神情複雜，想起萬年之前的那個早上，自己剛剛起床，就被兄長請了過去，然後口口聲聲地說請自己吃早餐，卻偷偷地下藥，自己一時不察，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在攝魂令中了。
他雖然早就意識到軒轅德是個口蜜腹劍的小人，但是他沒有想到自己兩人從小一起長大，他竟然也能對自己下得去手，想起當時他睜開眼睛之後，滿世界的孤魂野鬼，他瞬間就慌了，幸好自己當時已經渾身的帝皇之氣，他們並不敢靠近自己的身體。
後來他發現攝魂令中有一種力量，在不斷地消耗他的魂魄之力，他可以明顯感覺得到自己身上的力量越來越微弱，直到最後快被消磨掉的時候，他終於逮著了一隻殘魂，然後將它吞噬，這才恢復了一些力量。
後來的萬年間，他一直就靠著吞噬殘魂的力量來維持自己的不滅，這才挺過了這萬年的漫長歲月。
後來就在他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多虧元始宗將攝魂令挖了出來，他這才得以重見天日，然後靠著秦明的幫助收集到的魂魄，這才慢慢恢復，然後直到現在。
他本來還在納悶，為什麼之後的大幾千年再也沒有魂魄補充進來，現在想來應該是之後霧隱門被打擊得一蹶不振，封印自己的那一塊攝魂令也因此丟失，從此世間再也沒有霧隱門的赫赫威名。
不過霧隱門的沒落，想想也在情理之中，有哪一個帝王明明借用了見不得光的手段才登上王位，之後還要留著這個見不得光的東西，等著東窗事發給自己臉上抹黑嗎？
當然不會，沒有人會不在乎自己的名聲，帝王更是如此，即使他們做過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上位之後也是盡力隱藏，當然最省事，最一勞永逸的辦法，就是殺人滅口。
只有死人的嘴，才最讓人放心，才最能保守秘密，最能讓帝王當權者放心，而刀下的幾千幾萬甚至幾十萬幾百萬的亡靈，卻連讓他們皺一下眉頭的資格都沒有。
天子之怒，伏屍百萬，流血千里，不外如是。
敢問人生在世，尤其是生在如此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誰的手上沒有幾條人命，人們不僅與天爭命，還要與世間人爭渡，往往一個人的功成名就，是踏著百萬屍骨上的位。
想來讓人不寒而慄，但是確實這個世界最殘酷，最真實的規則，想要活命，想要變得強大，不心狠手辣是不可能的。
“我同情你們霧隱門的遭遇，但這個理由，卻並不是你們可以活命的理由……你們明白嗎？”
“我們明白。”
韓胖子苦笑一聲，生不起絲毫反抗之心，這位可是萬年之前就成神的存在，現在實力就算停滯不前，也不是自己三人可以抗衡的，他現在才明白自己究竟是惹著了什麼樣的人，心中大呼後悔。
“你們兩個，自己動手吧。”
他轉身向兩個弟子吩咐一聲，那兩個人頓時嚇得面色如土，體如篩糠，兩股戰戰，幾欲先走，可惜的是東意蘊的結界籠罩，他們沒有絲毫可以逃出去的可能。
“長老……我……我們……”
“那既然你們下不去手的話，我幫你們好啦。”
他轉身一刀捅進其中一個人的心臟，然後迅速拔刀，毫不猶豫地插近另一個人的胸膛。
“好叫你們死得明白，眼前的兩位前輩，應該是兩位神級高手，萬年之前就已經成神的存在，他們要是出手的話，你們連魂魄都不會殘存下知道嗎？”
縱然東意蘊全程都沒有開口說話，但是韓胖子已經從軒轅啟的身份推測出他的大概實力，倒也確實是個有點兒機靈的傢伙。
“前輩切莫怪罪，是我自作主張了。”
他轉身向軒轅啟道歉行禮，然後一刀扎向自己的胸口，身子慢慢癱倒了下去。
“怪不得年紀輕輕就能坐到坐到長老的位置，你也算是一條好漢，值得世人欽佩。”
“謝謝前輩誇獎，不過……剛剛我聽說來找門主的人，好像姜家的公子姜玉坤，據說他跟軒轅明正公子一直走得挺近，只是不知道他此次前來是有什麼目的……”
“軒轅明正……”
軒轅啟神色複雜，望著虛空良久，才幽幽嘆了一口氣。
“軒轅德，看見了嗎？你的後代，也要走上你的老路了，這就是報應，這就是報應啊，哈哈哈哈哈……”
“好了，咱們走吧。”
東意蘊一直沒有上前打擾他，直到他回過神來，情緒慢慢回覆，這才上前招呼了他一聲。
“走吧。”
軒轅啟點了點頭，兩人散了結界，抬腳向外走去，軒轅啟看了一眼死去的三個人，只見他們臉上都沒有應該有的恐懼和震驚，而是十分平靜，甚至韓胖子臉上還隱隱帶著一絲若隱若現的笑。
“把他們埋了吧。”
軒轅啟一揮手，頓時地面一陣晃動，然後地面裂開一條大縫，三個人的屍體漏了下去，然後地面緩緩合攏，完全恢復原樣，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我們要管管他們的閒事嗎？”
東意蘊看著其他人投來的乞求的目光，頓時動了惻隱之心，這些人受了這樣的折磨，肯定早就受不了了，只是霧隱門做事情實在是狠，一個個的都被摧殘的沒有個人樣，實際上是連自殺的機會都不給他們。
此時這些人都艱難地抬起頭，一雙眼睛眼巴巴地盯著他們兩人，眼神中滿是祈求。
“算了，那就順手幫他們一把吧。”
軒轅啟用力一跺腳，頓時天塌地陷，整個地面往下塌陷而去，然後頭頂的石頭“撲簌撲簌”砸下來，所有人都被埋在了下邊。
“誰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