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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涼夢是誰?

又是多夢的一眠,夢裡殘破的碎片讓她的心好累,她努力拼湊著夢境中殘破的畫面,卻是止不住的頭痛欲裂,只得作罷。

也不知道現在什麼時辰了,她揉了揉發痛的太陽穴,睜開疲憊的雙眼,似乎身邊已經沒了南若宸的氣息,試探性的伸出手去,卻只抓到冰冷的空氣。

“南若宸……”她懶洋洋的聲音似乎有些嘶啞了,可是等了許久,冰冷的空氣中並沒有回應。

“南若宸?”她提高了些音調,可還是沒有聽到她期待的答覆,這南若宸也不知道到哪去了。

她頓時睡意全無,靈敏地爬起來,警惕地從軟榻下摸出南若宸一早藏好的弓箭,摸索著走出了馬車。

黑暗的山洞裡陰冷陰冷的,腳尖一觸到潮溼的地面,忽然又想起南若宸之前說過的話,卻又害怕地縮了回來。這潮溼有陰暗的地方,雖然確實足夠隱蔽,不容易讓人發覺,但是也確實是各種蟲子和蛇生存的絕佳環境。

想到這些,她心裡不由得升騰起重重的恐懼。

“南若宸……”這一句呼喊竟有些祈求的意味,她確實害怕了,記得以前信王總是整夜地抱著她睡,就算因為政事不能陪她,晚上也會到她房裡等她睡著了再走,她怕黑,就整夜點著燈睡,再不行,也有筎肆在一旁陪著她,兩個人說說悄悄話,一夜也就這麼過去了。

信王,筎肆……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她就這麼走了,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怪自己,唉~可是她都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又能怎麼辦呢?她不能再回頭了,自己選擇的路,就算是跪著也要走下去的,不是麼?這麼想著,她的心又開始堅定了下來。

這樣的黑暗確實有些駭人,可是出去也不能,因為怕被人見到,留下了線索,被信王再帶回去她更不想,已經到了這一步,她不能功虧一簣。糾結中,她不由得蜷縮在馬車前不知所措……

這時,黑暗中有一隻手在背後緩緩地伸向了她……

她似乎也感覺到身後那異樣的冷颼颼的風,不由得握緊了手中的弓箭,警惕地感受著背後的動靜。

身後的寒意越來越近,她的心跳也越來越快,忽然感覺到髮絲的顫動,她猛地一甩手,手中的弓箭便狠狠地朝身後的黑影打了下去。

啊~~~一聲長呼從黑影的口中傳來,可聲音卻是非常的熟悉,難不成打錯了人?她心裡不由得咯噔一跳。

一道明亮的火光在黑暗中燃起,南若宸痛苦的表情在火光那端若隱若現。

“南若宸……怎麼是你?”雖然有些愧疚,但是見到是南若宸熟悉的臉,她的心裡總算安定了下來,心裡的恐懼也慢慢散去。

“不是我你以為會是誰啊,不過就跟你開個玩笑,誰知道你竟下這麼重的手。”南若宸吃痛地捂著額角,那裡已經潺潺地滲出血來。

“……”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不過是心裡太害怕,竟沒想到後面竟是南若宸。

“誰叫你嚇我……”她低聲呢喃道。

“你……”南若宸本想再說什麼,一對上她的眼神,卻忽然見到她眼中還未消失殆盡的恐懼,還有額頭上細密的汗珠,而心裡本就沒有怪她的意思,這樣竟也不忍心再說些什麼。

南若宸躍上馬車,好像在翻找著什麼似的。她卻仍然沒有從剛剛的恐懼中恢復過來,站在原地呆呆地想著心事。

“喂~過來給我上藥啊,難不成你想我血流光啊?”南若宸把她從重重心事中拉了回來。她回過神,朝馬車走去。

燭光下,她看到南若宸的傷口正往外滲著血,雖然知道自己因為害怕下手不算輕,但也不知道竟有個這麼大一個口子,該死被弓柄打中了吧。

她眼裡的愧疚更深了,雖然知道傷口要好好處理才行,可是她卻慌了手腳:“可是,可是我……我不會弄這些……”穿越之前,受傷的機會很少,受了大傷便直接送醫院了,小擦傷之類的稍微塗點碘酒,貼個創可貼也就成了。穿越到這裡後,受傷就更少了,唯一那次刀傷,她都是昏迷的,除了劇烈的疼痛,她什麼都不知道。

“……”

“對不起……”

“先把傷口清理下,然後撒上藥粉就成了……”

雖然還是有些心理沒底,但是看南若宸傷口流出的血,已經順著側臉的弧度流到了下巴那裡,正一滴一滴地往下滴,在南若宸的青色衣衫上綻開然後消失。

她不得不穩定了情緒,抓緊時間處理起來。

經過半個時辰,她終於笨手笨腳地把傷口處理得差不多了,懸著的心也終究是慢慢放下了。

“涼夢是誰啊?”她無意間問道,剛才南若宸在睡夢中似乎一直都喊著這個名字,她本來睡眠就淺,自然就全聽在了耳裡。

“你怎麼知道這個名字?”南若宸忽然反手握住了她的手臂,力度大得讓她有些驚訝。這個名字他很久很久以前就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過。

“南若宸,你弄疼我了……”她擰著小臉,沒有想到她不過無意間的一個問題,南若宸居然有這麼大的反應。

“我只是聽到你在睡夢中喊著這個名字,只不過好奇,所以問問你……”她慌忙解釋著。

“我在夢裡喊著她的名字……”南若宸的手漸漸放小了力度,卻陷入了沉思中。

涼夢……這個名字自己許久未曾提起過了,只是不想再記起那一切,可是無論他多麼努力,無論過來多久,那個名字就像個魔咒,每次一提起一想起,都讓他吹噓著疼痛,每次在黑暗的夜裡,在迷失的夢裡,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都折磨著他的心。

可是現在,這名字還是從眼前這個跟涼夢有著那麼多相似的女子嘴裡吐出來。

莫不是因為無意間在信王府門口發現這女子與涼夢有幾分相似,自己才會鬼使神差地一路跟著她,才會在驚了馬的馬車上救下驚魂未定的她,然後帶她去海邊的小木屋,才會想要一路保護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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