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惠帝開啟黑羽軍統領交上來的摺子,上面清楚的寫著不少人的名字以及他們是誰的人,都做了一些什麼事。他看完後,神情反而顯得平靜極了:“這件事你權當不知道。”
黑羽軍統領聞言有點詫異:“陛下。”她以為陛下會直接讓人把這些人都殺了,畢竟他們的存在有可能會危害到辰國的江山。
可現在瞧著陛下的樣子像是要把這件事壓下來。
明惠帝淡淡說:“朕自有安排。”
皇位就是一場兄弟和兄弟之間的博弈,伴隨著阿崢回到辰都,這一場博弈就已經開始了。他這個當父親的只能站在高處看著他們廝殺,他要做的不是插手他們之間的事,而是保證他們的廝殺時,外敵不會危害到辰國的萬里江山。
所以,這些名單他就算見過了,也不會讓人流傳出去。
他已經老了,有些人應該留著給下一任皇帝去收拾。
黑羽軍統領點點頭:“屬下明白。”就算陛下不做什麼,她也會讓人盯著這一群人,一旦他們做出危害辰國的事,那麼她會毫不猶豫直接把人殺了,然後再來請罪。
明惠帝深深的看了一眼黑羽軍統領,只是一眼就明白自己這位心腹大將此時此刻在想什麼。
容崢是在明嵩山裡收到來自辰都的訊息,得知華耀對華空青出手了,而長康公主也出手讓華耀一輩子都只能躺在床上,他看完後把信交到華玥寧跟前:“陸岐想要隔岸觀火,然後渾水摸魚。”
華玥寧聽了後,嗤笑一聲:“還真是一個天真的人。”
容崢看了一眼華玥寧,沉默半響才說道:“陸岐背後的人大概和你父親背後的人是同一個。”
陸岐能站起來,華耀中了百息散卻有人給他送解藥,還有當初自己折斷了司徒宏的手,他和蕭婉柔卻恢復如初的事。一樁樁一件件都表明了背後有一個人在和她過不去,而這個人卻牽扯了華耀,陸岐,司徒宏他們。
她看向容崢:“表明看來對方是衝著我來,可細想一下他們針對我有什麼用?”
“所以你覺得他們是針對我?”容崢看向阿寧,把她手中的信拿了過來直接震碎後攤開手,一陣風吹來,那些已經碎成一點一點的碎片隨風而飛了。
華玥寧嗯了一聲:“在所有人的眼裡,我是你的軟肋。”所以從容崢回到辰都,並且對她表現出疼愛,呵護之意後,那些想要對付容崢的人就開始迫不及待對自己出手。就連自己那愚蠢的父親,也是如此。
她抿唇,冷笑:“一個一個都把我當成軟柿子,他們都給我等著,等我回來後不弄死他們,我就不是華玥寧。”說完後,她雙手結印,一個厲鬼從招魂鈴裡鑽了出來,華玥寧掃了厲鬼一眼,淡淡說道:“給尉遲綵帶話,讓她吩咐人盯著陸家。”
影的人不能用,可萬鬼林的人可以用,尉遲彩的人可以用。
聞言,厲鬼點點頭:“是。”
厲鬼消失後,容崢饒有興味的看了一眼華玥寧:“要知道陸家的事,其實你問為夫就可以了。”
華玥寧看了男人一眼:“傻,人有人道,鬼有鬼道,冥部能查到的尉遲彩不一定能查到,可尉遲彩能查到的事冥部的人不一定能查到。既然有人可以用,那就應該物盡其用。”兩者查到的事結合在一起,總能取長補短。
容崢明白華玥寧的意思,點點頭表示她的話挺有道理:“還是夫人想得明白。”
華玥寧嗤笑一聲,牽著他的手朝著華無塵他們歇腳的地方走去。
一邊走,她一邊笑著問:“你在陸家安插的人是誰?”
容崢淺笑:“日後你就知道了。”
華玥寧瞪了容崢一眼,這已經是她第二次詢問容崢安插在陸家的人了。偏偏這個傢伙就是不肯說,她拿起他的手擼起袖子狠狠咬了一口。
容崢嗤笑一聲:“阿寧,你這個樣子像是狼崽子。”
華玥寧撇撇嘴:“那你呢?”
容崢湊近她耳邊低聲說:“我是獵人,你永遠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陳齊琛看了一眼回來的兩人,隨即又低下頭去。這兩天裡,他都很少和他們說話,心裡想的都是自己父親也許已經死了的事。
華無塵看了一眼華玥寧,問道:“夫人,我們待會兒就離開明嵩山嗎?”已經進山兩天了,夫人需要的靈藥也已經找到了。他覺得留在這明嵩山已經沒有任何意思了,當真不想繼續留在這裡喂蚊子。
容崢嗯了一聲:“就回去。”
他們還要回到松洲城去處理好陳齊琛這件事,然後還要繼續趕路。
陳齊琛看向華玥寧,問道:“戚夫人,你們要離開嗎?”
華玥寧從陳齊琛的眼裡看出了彷徨和害怕,她在心裡想著少年這是害怕自己會把他扔在陳家村不管了?她笑了笑:“先到松洲城,然後把你和我舅舅的關係弄清楚。若你真的是陳家的孩子,我自然要把你安頓好才能離開。”
陳齊琛神情有點低落:“若我真的是你舅舅的孩子,你去哪裡就不能帶上我一起嗎?”
華玥寧搖搖頭:“我們有要事情去辦,一路上會遇到很多危險,你放心吧,你和我若真的有血緣關係,離開之前我會讓人把你送回我家。你便在家中等著我們夫妻回去,我也會讓人幫忙找尋你母親。”
還沒有和陳淑蔓見面,她便對這個女人的印象不是很好。一個母親把只有十二歲的兒子留在村子裡,然後自己跑了,不管她出於什麼原因,什麼理由,兩年來音訊全無,這就有點過分了。當真是,枉為人母。
饒是如此,若陳齊琛真的是陳家舅舅的兒子,她還是要為少年找尋他的母親。
陳齊琛聽了後,低下頭去不再說話了。
他想,自己果然是一個不討喜的孩子。母親不要他,就連眼前這個有可能是自己表姐的戚夫人也不要他,想著想著,他眼眶便紅了。
華玥寧察覺到少年的情緒很低落,她就像沒有發現一般,所有的安排都要等到確定了陳齊琛的身份後再說。
只是不知為何,瞧著少年落寞的樣子,她就會忍不住想起蕭婉慧初到軍營時的情景,那時候自己也是孤零零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