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周向介紹自個兒家似的,和展陶一一說明櫥櫃集裝箱的用途,展陶一邊點頭,一邊觀察老闆的動靜,奈何這人太深不可測了,站那就像一汪深潭。展陶難以揣測其心思,只能憑空推算,譬如,莉莉周有什麼值得老闆覬覦的地方?或者,老闆表面上是想收留莉莉周,實則引他入虎穴?想到這,展陶背脊有些發涼,他不覺得自己幹得過老闆,這傢伙控制著全國乃至世界的火力提供線,和他斗絕不是明智的選擇。
而且,展陶總覺得,【買家商店】背後定有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它的存在,老闆的存在,都是為了促使推進某個目的的達成,至於到底是什麼,他暫無頭緒。當人面把莉莉周帶走,展陶把握不大,所以他打算和老闆寥寥,敞開了堂而皇之的聊。支開莉莉周,讓她自個兒去忙活,展陶轉悠到老闆身邊,沉吟片刻開口道。
“為什麼?”
老闆反問的很快,“什麼為什麼?”
“我想一個小丫頭能做的事有限,況且如果你真的需要用人,想來這門檻都會被踏破吧,又何必特地去招個懵懂的小丫頭。”展陶看著老闆,再次很認真地問道,“為什麼?”
老闆這回想了想,才回答,“一顆赤誠的真心,比能力更重要。”
“我不否認。”展陶又問了,“但為什麼一定是她?”
老闆這回沉默的更久,也許像展陶這類無理取鬧的人,真的讓他有些頭疼,他索性換了個話題,指著展陶左胸位置道,“你那裡有一團火。”
展陶被他指的有些心虛,避開後不自然道,“什麼火?”
“這火不分敵我,藏於你五臟六腑中,無時無刻不焚燒你的血精,短期內無顯著徵兆,待時間一長了,你會精力衰竭體魄老化增快。”老闆無所謂隱瞞,繼續知無不言道,“你也許覺著這是機緣,但另一方面,這邪火會影響你性情,使暴躁易怒,難以控制己身情緒。終有一天,你為人的善會越來越少,你那片清澈的識海,也會被血浪覆蓋。”
展陶不認為老闆這是在單純的危言聳聽,他肅穆一些,態度也變得謙和,“多謝教導。”
“她在我這,你大可放心回去,比起杞人憂天,我想你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老闆說完,背過身去,整個人沒入門後暗處消失不現了。
展陶給莉莉周留下一張紙條,也獨自返程了,老闆說的沒錯,他確實有很多事要做。
南城忽然來了一場連綿不休的雨,雨來的急,卻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溪旦那邊快開學了,展陶能在南城停留的時間有限,所以他最近非常忙。先是打通校委會和教務處的關係,讓三名年紀大小合適的【紙人】混入南城一高,調查高中內人員分佈情況。所謂分佈情況,指的自然是有無【主角】或者其它非人類了。
委派三人除了日常調查記錄外,還有項很重要的任務,是暗中派發宣傳稿,稿上打著DF聯盟的廣告,鼓動學生們加入。當然,以DF聯盟的性質,是萬萬上不了檯面的,所以展陶將其包裝成了新成立的社團,這手續很簡單,透過自管會的關係很輕鬆就能完成註冊。學校不比社會,許多東西需要的手續和成本都會得到精簡。
DF聯盟主打旗號是:成為高中第一自衛勢力團伙,爭取最大化學生權益。
這就極具煽動性了,任誰都能看出自衛後那強烈的侵略性,加入DF聯盟等同於得到保障,甚至是主動欺負別人的資本,這讓很多男生躍躍欲試。前半句若是吸引了男生,後半句則是說到女生們的心坎上去了。爭取最大化學生權益,詳細備註是,包括允許女生燙染頭髮,以及上課時穿短裙和高跟鞋。
莫嶼聽了這些宣傳計劃後,當場讚不絕口,然而這並非展陶一人的功勞,金胖子也跟著出了很多力,包括學生權益這塊,就是他出謀劃策的。等校委會的關係更鐵了一些的時候,展陶打算將DF聯盟宣傳由暗中操作擺上檯面,暗中進行的宣傳終歸有限,只有明明白白活在陽光下了,才能讓更廣泛的人群接受。
事實證明,展陶的決定是對的。當天,金胖子領頭在校門口發宣傳單,來往學生人手一張,大部分當場就要了張報名表填了,從早上十點到下午四點多,金胖子已經收到了五百餘份報名表。起初愁沒人,等人一多了,金胖子又愁了,向展陶說出了自己的擔憂,“要是這些學生一時興起報名,事後不認賬了怎麼辦?”
展陶擺手,表示一點不用著急道,“隨他們的便,反正高中的DF聯盟只是個預備役,我們更大的目標是統治這裡,他們也許能成為子民而不是戰士。”
金胖子一聽覺得在理,第二天又屁顛屁顛賣力去發傳單了,要說金胖子做起正事來真沒得說,矜矜業業從不偷懶,絕對的勞模一個。展陶還想著,給他頒個獎發點禮品什麼的。本來一切有條不紊地進行著,突然有一天金胖子來電,氣喘吁吁說了一倒黴事,從埋骨地裡帶回的那幾位【主角】逃了。展陶聽了,本有些愕然,仔細一想,又覺著這很理所當然。
只是不知道這幾人,會不會念一些情誼,要是向【C管局】舉發展陶基地位置,那一場惡戰便在所難免了。可是當下DF聯盟還在組建中,任何的打擊都可能是毀滅性的,展陶本不想讓這場戰鬥來的太快,他還沒有完全做好準備。可如果真的來了,他也不會畏懼什麼,那時候他一人也挺過來了,現在他可不是一個人,又有什麼好忌憚的。
隔天,情報網傳回,金江邊上發現了六人的屍體,展陶趕去了現場,他們面無血色,但體膚還熱著,應該死去不久。展陶有些感慨,他們若是乖乖在賓館裡待著,可能就不會出這些事了,所以說造化弄人,還真是這個理。
可是,誰殺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