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陛下現在是要跟我說這個事情你一直被瞞了很多年，至今都還不曾知曉嗎？”莫重行輕蔑的看著明帝，唇角帶著一抹似有若無的嘲諷。
明帝很想要點頭，但是他更想要臉！
於是只好選擇了沉默。
莫重行原是想要狠狠的將對方奚落一番，可看著這男人露出了這樣的神情，心裡一時竟然變得有些心軟起來了。
很快將談話的內容換了一個話題。
“雖說皇后和太子謀反是大罪，太子也罪無可赦，但皇后多少還是有些無辜的，這些年太子所作所為，她雖不能說全然沒有參與，卻也不能說全都參與了。”
說起這番話的時候，莫重行的腦海裡隱約浮出了他昨日所見的冷宮裡狼狽不堪的皇后模樣。
頓了頓，繼續道：“她的心裡一直裝著長孫皇后，所行所想也不過是盼著將來能有為她平反的一天，倘若你的心裡還惦記著長孫皇后，還惦記著跟皇后多年的夫妻情分，便去冷宮看看她吧！”
那裡應該會有你一直苦苦尋求的答案，也會有你意想不到的收穫！這後一句話莫重行雖然沒有說出口，但是他相信明帝是一定可以看懂明白的。
他更加相信眼前的這個男人，一定會去冷宮看望皇后。
“你今日前來，就只是想要跟我說這些的？”明帝沉默了許久之後，才緩緩的開口問道。
莫重行搖搖頭：“不是陛下吩咐我今夜前來的嗎？說起這些，也都只是陛下提起了，想要讓我說，我才說的！”
他一本正經的看著明帝，眼神裡帶著滿滿的疑惑。
就好像剛剛明帝的所言所語是一件多麼讓人不能理解的事情。
明帝微微蹙眉之後，才恍然自己被這一打岔險些忘了自己讓莫重行前來的目的。
尷尬的咳嗽了兩聲，略有些乾巴巴的開口。
“咳咳，朕找你來的確是有點小事情要跟你商議一下的！”
“陛下請說！”莫重行沒有任何情感起伏的應道。
眼睛定定的看著明帝，彷彿帶著無限的期待在等著他的下文。
這讓明帝再度感覺尷尬上頭，開口語氣也跟著弱了不少。
“你覺得將二皇子封為黔州王，下個月傷勢一好，便前往封底黔州如何？”
徵詢的口吻，跟他以往面對莫重行的時候判若兩人。
莫重行想到自己無意中所知道的秘密，想到這麼些日子以來跟二皇子相處的點點滴滴，心裡竟然有了幾分怒氣。
“陛下這是何意？是心底裡已經認定了二皇子會在你駕崩之後篡奪小皇子的皇位嗎？”
“放肆！”明帝沒有想到向來謹言慎行的莫重行竟然會如此的直白，眉頭不禁一蹙，看向這個人的眼裡再也沒有了剛剛的客氣。
“我看你就是因為娶了宋鸞那樣一個沒有規矩的女人，所以也變得開始沒有規矩了起來，你這般大逆不道，讓朕如何放心將託孤重任交給你？”
“那就不要交給我！”面對明帝的語重心長，苦口婆心，莫重行的語氣依舊生硬得不行。
他的回應叫明帝更加的生氣了，手指指著他氣憤的看了許久，最後卻只是無奈的嘆了口氣，再沒有絲毫的言語。
“朕倒是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跟二皇子的關係這樣的要好了，你難道不知道他心裡一直都在覬覦你的妻子宋鸞嗎？”沉默了些許時候，明帝突然嘲諷的開口道。
莫重行看向他的眼神也就變得百般疑惑。
“微臣倒是不知道身為父親，君王的人，竟然也跟市井婆子一般，喜歡在背後嚼人耳根，挑撥離間了！”
一句話懟得明帝差點吐血，臉色一陣鐵青，些許時辰之後，才帶著幾分顫音擠出一句話：“你，你當這是越發的無法無天了，這些都是誰教你的？到底是宋鸞還是二皇子？亦或者是景王爺？”
“微臣在陛下的眼中，竟然就這般的不堪嗎？說句心裡話都得是被人教的，微臣就不能擁有一點，自己的想法嗎？”莫重行譏諷的看著明帝，還有幾分難以抑制的悲傷和難受。
明帝后知後覺自己的話語有些太過了，但是作為君王他是永遠都不會承認自己有錯的，尤其還是在莫重行的面前。
“微臣一直都跟陛下說，微臣並不喜歡任何的權利，也不會想要對面陛下作出什麼僭越的事情來，可是陛下從來就沒有聽進過，你一意孤行的覺得我總有一天會舉兵造反，你從來就沒有做到真正的相信過我，這些我都是知道的，可是我一直都 不介意，因為我一直堅信身正不怕影子斜，可是二皇子不一樣......”
“你到這個時候了還想著替他說話，莫重行你對朕說句實話，你是不是早就已經暗中投靠二皇子了？”聽到二皇子三個字，明帝激動的直接站了起來，俯身雙眼直勾勾的看著莫重行，等待著他隨時的開口。
然而莫重行只是朝明帝露出了質疑的目光。
“陛下，在你的心裡，微臣不僅僅是一個隨時可能造反的人，還是一個早就已經依附了二皇子，參與了黨政，隨時悖論你意思的人啊！”
他的神情是那樣的受傷，一句話說的那樣的難受，就好像突然被人用刀子在心上刺了一刀，一顆心懸著，落不下去也提不起來，難受的無法自拔。
嘴角的嘲諷就好像一個隨時提醒著明帝他幹了讓人多麼不能原諒的事情般，一直掛在那裡，一直不願意消散。
明帝被那樣的嘲諷看得有些心虛，想要端起茶杯緩解一下滿身的尷尬，然而桌子都在剛剛被掀翻了，茶水什麼的，也跟著全都沒有了。
他抬起來拿空的手訕訕的收了回去，半躺在龍榻上，他開始仰望著前方，緩緩的開口。
“你不懂，倘若皇位到了老二的手裡，也就相當於是到了阿景的手裡，我倒是不怕阿景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我只是擔心......”話語說到這裡，明帝突然停了下來。
似乎是有難言之隱一般，他久久沒有再度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