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蘭說：“在明國開國皇帝登基之前，所有的李家祖先都是充滿善意的，都是胸心胸襟廣闊的，也就是因為這樣的一個緣故，所以我們的先祖才會願意輔助他們的後代，可惜李家的後世子孫變成了這般模樣。”
莫重行一想到明國建立之後，李家的人都對莫家的人做了些什麼事情，他的心裡便滿是不忿和怨恨。
莫蘭的心裡也滿是不忿和怨恨，她的神情也滿是不悅，情緒也滿是激動。
板著一張一點都不開心的臉，帶著滿滿的鄙夷開口道：“是啊，但凡那些人能夠學到他們先祖的半點善良，我，你們莫家也不至於落到如今這步田地。”
“可是最初的起源是莫家先祖不對李家的人，是李家寬恕了莫家的人，莫家便再也沒有辦法發出任何的怨言。”等到莫蘭想到這一點，又滿是難受的開口說道。
莫重行沒有說話了，他只是在心裡暗暗的評價了一番李家和莫家過去的糾葛。
每個人的心裡都有一杆秤，他並不是人云亦云的人，他並不會因為莫蘭的三言兩語，就贊同了他對牧家和李家先祖們的過去的評價。
他有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的心思，對於過去的事情，他覺得過去了就不應該再多加其他，他覺得過去了其實就不應該再時常唸叨。
因為念叨的多了，心裡便會徒增煩惱，便會心生怨恨。
“我家的先祖和李家的先祖，曾經是臣子和君王的關係，如今，我們依然延續了這樣的一份關係，姑姑覺得現在的李明皇室之人，是否也知曉一些關於過去的秘密？”莫重行突然詢問了這樣了一句話。
自李明皇朝開國以來，他的祖先們就一直被李家的人殺害，這裡面是否多少是因為李明皇室的那些人其實一直都在忌憚著莫家？一直都在害怕著莫家造作一次曾經那位諸侯的事情？
“過去根本就不是秘密，那些事情早就已經被史官寫在了史書裡，只是在那些史書裡，你們莫家一直都是背叛者，一直都是應該被萬人所詬病的暴動者。”莫蘭哀傷的回應了莫重行的話語。
只奇怪的是，這些史書莫重行竟然沒有見到過，並且他有十足的自信，這些史書就算是明國的任何人應該都沒有看到過！
“史書都是被勝利者主導書寫的，看來我們莫家不論是過去還是現在，其實從未有過任何的成功。”莫重行不得不承認這一點，他的內心不免湧起了幾分心酸和苦澀。
雖說他們莫家的先祖曾經是第一個發動暴亂的人，可是直到現在，他們莫家仍舊沒有討到任何的好處。
“一直扶持李明皇室，只是因為天下百姓，只是為了黎民蒼生，不論皇室如何對待我……你們莫家，你們莫家的人卻從未有過任何一刻想過要背叛李明皇室。”
莫蘭差一點就將她自己也是莫家的人的秘密給洩露了出來，好在她及時反應過來，及時將話語都給收斂了。
莫重行一生安然，此時此刻他的心情鬱結，神色悲傷，有些不知道說點什麼才好。
“所以其實也怪不得李明皇室的每一任皇帝都會忌憚你們莫家，都會傷害你們莫家的將軍，因為他們從根上就是害怕你們會反叛，會暴亂的，這一群連史書都不敢正大光明流露出來的傢伙，心裡一直都是陰暗的！”
莫蘭的聲音輕輕的，還有無限的哀傷。
她的嘴上在說著李明皇室的不對，心裡卻是在詬病和腹誹著莫家的軟弱。
那些年所受到的兄長以及父親的教育是軟弱的，更早之前兄長父親在受到的教育也是軟弱的。
唯有慶幸自己的父親去世的早，兄長亦然，這才沒有導致莫重行也變成一個軟弱的人！
“在姑姑的心裡，李明皇室的所作所為是對的還是錯的？”莫重行自己沒有去分析李明皇室對莫家的所作所為是否對錯，而是將這個球投給了莫蘭。
他靜靜地看著莫蘭，靜靜的等待著她開口說話。
莫蘭沒有回應，因為她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回應。
從很小的時候開始，他就一直覺得黎明皇室是殘忍的，是暴戾的，她非常的不喜歡，可是無論是兄長，父親還是祖父都一再告誡她，這就是他們每一個身為莫家人的命運。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李明皇室的人想殺害他們莫家的任何一個人，無論是否有理由，他們都應該乖乖受死，這是他們欠李家的，也是他們欠黎明百姓的。
“難道在姑姑的心裡，也覺得我們莫家人就活該永遠受李家人的氣嗎？”莫重行看到莫蘭的神情帶著些許的差異，詢問了一句。、
莫蘭眉頭緊蹙，這一次莫重行是真的將她給問住了。
她的心裡是怎麼想的？她的心裡是否真的也覺得莫家是活該的？她從未認真的去思考過這個問題，也從來不敢去認真的思考這個問題。
“我不知道，你別問我。”莫蘭很快板著一張臉，回應明顯帶上了情緒。
莫重行還想說點什麼，但是公孫淺雪已經拉住了他。
“天色不早，姑姑要一起用晚膳嗎？”
“不用了，我不想吃，你們自己去吃吧。”莫蘭板著一張臉，否決之後，當即下了逐客令。
公孫淺雪禮貌的行禮，然後帶著莫重行一起離開了這裡。
這一趟，根本可以說是一無所獲，回去的路上，莫重行一直悶悶不樂。
“兄長心裡可會怪我？”二人靜默無言的走了許久之後，公孫淺雪突然冷不丁的問了這樣一句話。
“我怪你做什麼？”莫重行滿是詫異的開口，眼中的疑惑不言而喻。
“怪我剛剛沒讓兄長將想說的話語說出來就拉著兄長走了，怪我剛剛沒有找機會讓兄長和姑姑相認……”公孫淺雪對自己倒是有幾分清楚的認知。
她知道自己剛剛的所作所為都造成什麼，也知道自己的那一番不作為或許會讓人生氣和不滿。
不過莫重行卻是半點都沒有怪她。
緩緩的搖了搖頭，眉眼中滿是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