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在壽宴上,落楓突然發現了殿外的祖宥他們,就覺得不對勁,又見芷菡溜了出去,頓感不妙,“以她的性子定會搞事情!”
為了不引起懷疑,約莫一刻鐘,他也溜了出去。前前後後找了一大圈都不見芷菡的身影,他甚至去了正華宮,還是不見其蹤跡,他猜到她一定是找到神器的下落,趁晚宴之際,聯合祖宥他們實施破壞計劃。想到此處,他全身冒汗,祖宥等人既然喬裝進宮,說明他們認為神器在宮中,但是他查探了整個王宮,幾乎確定了神器並不在這裡。
“如果守衛不多還算幸運,如若不然,便會全軍覆沒!”他念叨著必須儘快找到他們。在聽到西北方向的神壇處傳來號角聲後,不假思索地飛奔過去,他猜到芷菡他們計劃失敗,很可能被包圍了。
當趕到那裡之時,神壇火光通天,亮如白晝,幾十名持刀黑甲士將一群蒙面人團團圍住,再往外是一群弓箭手,他們手握彎弓,身後各背一隻箭筒,如此陣法,令人插翅也難飛。
闖入者皆蒙著面,看不到面孔,辨不清是誰,“不知哪個是芷菡,無論如何得儘快想出辦法,將她救出來!”落楓這樣想著。
此時,刑濤威風赫赫地穿過人群,來到弓箭手後面,站定後,冷笑道,“誰這麼大的膽子,竟敢夜闖我陲隅皇族神壇?”
沒有等來回答,就見十餘個蒙面人從臺階上奔下,原來芷菡幾人解決掉上面的人,便衝了下來,衝下來後見到自己的同伴被圍攻,周圍裡裡外外還守了三層護衛,有如銅牆鐵壁,當真插翅也難飛了,芷菡趕到祖宥他們身邊,準備決一死戰。
“到齊了?恭候多時了!”刑濤喊了一聲,隨即下了道命令,“來人啊,揭開他們的面巾,本皇倒是要看看是何方神聖,竟敢在我陲隅胡作非為?”
話音剛落,最裡層走出三四名護衛,插刀入鞘,依言行事。還沒走近,就被一個聲音給喝止住了。
“不必,我們自己來!”這話是芷菡說的,說完話,她解開面巾,露出真容。同伴們也如法炮製,一幅幅正義凜然之狀,大有隨時赴死的雄心壯志。
蒙面人露出廬山真面目後,人群中傳來驚訝聲,“怎麼是她?”
蒙面人中有芷菡,對此刑濤並不意外,抓到這條大魚給他帶來了莫大的成就感,與此同時,也不免失落,原本他對芷菡抱了很大的希望,因為她是一個兼具智慧和武功的強勁對手,在與她暗鬥的過程中,他體會到前所未有的快樂,他多麼希望芷菡識破了詭計,沒有闖入神壇,那麼接下來還有更刺激的鬥智鬥勇。然而,就在神壇遭襲,芷菡他們被圍困後,這場貓捉貓鼠的遊戲就此畫上了句號,並不暢快,這令他有些失落,“以她的智慧不該這麼快就敗下陣來!”
“果然是你!”他說的很平靜。
“是又如何?”芷菡的臉色如常,無絲毫畏懼之色。
“都死到臨頭了還嘴硬!”華旻惡狠狠道,“水牢的刑罰還想再受一次嗎?”
“一個叛徒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裡說話,我勸你找個寂靜角落,撞死算了!”
“你......”華旻氣得嘴瓢,半天說不出話來,可以想見背叛是他一生的痛。
刑濤不動聲色,陰冷的目光盯著一眾人,“赫連家族為了征服我陲隅真是煞費苦心啊,不僅安插多名間諜,居然還將王后都派來執行任務,不過話說回來,赫連禹還真夠狠的,為了自己的統一大業,竟然不顧愛人的死活。”
“是我自願參加的,不關聖君的事!”芷菡辯解道,她不允許任何人詆譭赫連禹,寧願被誤解的人是自己。
“嘖嘖嘖,都死到臨頭了還要維護他,還真是情深意切!”刑濤的眼神泛著狡黠的光芒,“今日你們落在本皇的手上,本皇理應將你們處死,但只要你們肯歸順我陲隅,本皇可以既往不咎!”
聽到這裡,芷菡不禁有些意外,“看得出來刑濤雖然殘暴無情,卻是個惜才之人,就憑他重用蝴蝶盟的幾名間諜便可窺見一二。”
可是,她也不是個賣主求榮之徒,否則在水牢的時候就已經叛變了,她斬釘截鐵地說,“今日我們落到你手中,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要我們叛變?絕無可能!”其餘被捕者也都紛紛附和。
“既然你們如此不識抬舉,那就休怪本皇不客氣了!”刑濤的眼中泛著陰冷的光芒,他冷笑了幾聲,笑聲隨即戛然而止,緊接著朝前揮了一下右手,命令護衛攻將上去,“抓活的!”一時間,廝殺聲,奔騰聲,吼叫聲,前仆後繼地響起,場上亂作一團。
芷菡他們使出平生絕學,來抵抗絡繹不絕的攻擊者,畢竟雙拳難敵四手,不消多時,死的死傷的傷,潰不成軍。古往今來以少勝多不在少數,其中奧妙絕非硬碰硬,而是智取。
正所謂擒賊先擒王,芷菡當機立斷,縱身躍起,蜻蜓點水般飛快掠過護衛的人頭,奔至刑濤身側,使出一招擒拿手,右手一抓,便將其擒獲。
“住手!”抓住刑濤後,她朝一眾人吼道。
眾人循聲望去,見到頭兒被抓住了,驚得不知所措,目瞪口呆。
“你逃不出去的!”刑濤有恃無恐,恐嚇道。
“我就是死,也要拿你當墊背的!”芷菡呵斥道,“讓他們退下!”
見護衛們沒動靜,她將手中的劍朝刑濤的脖頸處移近半寸,頃刻,一滴血便侵染在明晃晃的劍身上。
許是怕了,刑濤這才發出退下的指令,“都給本皇退下!”話音剛落,一眾護衛這才緩緩後退,神色戒備地盯著芷菡他們,刑濤的話果然管用。
見持刀護衛紛紛後退,讓出了一條“康莊大道”,芷菡接著說,“還有弓箭手!”
收到命令後,弓箭手也都收起箭弓退至兩側,就這樣芷菡他們以刑濤為人質,紛紛撤離。撤到皇宮大殿門口,外面就是縱橫交錯的街道和房屋,“只要混入其中,便可逃脫!”芷菡心裡這樣想著,與此同時向同伴使了一個眼色,緊接著右手一推,將刑濤送還給那些護衛,隨即一眾人飛快逃離。
在芷菡的果斷擒王之計下,他們逃了出去,有驚無險!
煮熟的鴨子就這樣飛了,刑濤不肯罷休,快速拿起身旁弓箭手的弓和箭,對準目標,奮力一射,離弓的箭飛速前進,衝破空氣的阻力,發出嗖的一聲脆響,緊接著便從後背刺穿了芷菡的胸口。
擅長騎射的刑濤箭無虛發,這次也精準無誤地射中了芷菡,此舉後,他這才滿意地露出了一個笑容,還不忘下令繼續追捕。
芷菡原本正得意忘形地逃跑,心裡還想著機智如我,沒想到下一刻,就被利箭射中。中箭後,她不受控制地往下栽倒,幸虧被一副寬大的胸膛穩穩地接住,扭頭一瞧,居然是落楓。
剛才見芷菡被圍攻,落楓躲在人群中,看在眼裡,疼在心上,他無暇顧及其他人,救走芷菡是他的唯一目標,心中盤算了好幾條計策。
他正準備衝進包圍圈將芷菡救出來,卻見她以萬夫莫當之勇擒住了刑濤,轉瞬之間便解除了危機,於是也跟到了殿外,正慶幸幾人順利脫險,卻看到一隻穿雲箭破風而出,刺穿了芷菡的後背,見狀,他奮不顧身地衝了上去,一把接住了中箭的芷菡。
與此同時,朝眾人喊道,“大家分頭逃!”一群人出現在夜深人靜的大街上,目標太大,如果分頭走,分散了敵人的注意力,就更容易逃走。話說完,他扶著芷菡朝東南方向奔去,雖然帶著一個傷員,但速度絲毫不減。
“大家到秘密聚會點匯合。”芷菡使出全身力氣,朝身後一眾人說道。
這廂, 被人擺了一道,刑濤怒不可揭,發誓要將幾人活捉,方可洩心頭之恨,不僅下令封鎖城門,還在各大藥鋪布了哨兵,只要有人來買傷藥或者請大夫,一律抓起來。
芷菡受了箭傷,必須用藥治療,落楓帶著她跑了好幾家藥鋪,都發現外面佈下暗哨,只要現身,就會被擒獲,藥鋪是不能去了。
萬般無奈之下,他只好帶她來到荒廢已久的沙漠斷垣處。芷菡所中之箭,乃刑濤親自發射,陲隅人精於狩獵,更何況他還是此中佼佼者,箭無虛發。經過一番檢視,芷菡受傷嚴重,箭頭穿透她的胸口,更可怕的是,箭上還淬了毒。
落楓將芷菡側身放在草地上,探了探她的額頭,燙的他猛然縮手,因毒性攻破了身體的防線,她感染了病毒,開始發燒,“如果不盡快祛毒,包紮傷口,將有性命之憂!”他擔憂起來。
藥鋪又不能去,眼下已無其他辦法,落楓只好從附近的雜草裡尋來一些甘草,甘草是一種常見的中草藥,隨處可見,即便是大漠裡,也能尋來一些,在沒有藥物的情況下,此草能起到解毒止痛的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