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子明這番話語,極大的鼓舞了李老七,他激動的又要跪在地上,嚷嚷著要給穆子明叩頭,被曲文萱和綠儀連忙攔住了。
“老人家,正事要緊。”曲文萱說道,她現在還急切的想要弄明白馬二哥的事情。
李老七聽了,也不再推諉,拄著柺杖,一瘸一拐的領著曲文萱等人就朝著亂墳崗而去。
一路走了不知道有多久,幾個人終於來了這個傳聞中的陰森之地,還沒有踏入其中,曲文萱老早就聞到了一股難以言表的屍臭味。
這味道夾雜著一股惡臭的酸味迎面撲來,讓人聞了只覺得反胃。曲文萱和綠儀兩個人剛接觸沒有經驗,使勁兒吸了一口,恨不得當場去世。
再看另一邊的李老七,他早就用胳膊擋住了鼻子,只露兩個黑咕嚕嘟的小眼睛出來。穆子明因為帶著青銅面具的緣故,狀態也比曲文萱要好些。
“別傻站著,快屏住呼吸。”見曲文萱和綠儀兩個人愣著不動,李老七著急的喊了一句,“真是個傻孩子,怎麼總是呆呆的呢?”
一邊的穆子明敏銳的聽到了李老七的話,見有人這樣說他心愛的表妹,男子幽幽的在一邊補充道,“她不傻。”
感受到了穆子明的不開心,李老七這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嚇得他連忙閉上了嘴,生怕在說錯做錯什麼,惹惱了這位爺。
曲文萱從衣袖中拿出手帕,在臉上纏了一圈,遮住下半張臉。綠儀也跟著照做。
有了手帕的阻隔,兩個人這才覺得好了點。
然而,還不等少女舒緩下來,一陣寒風從背後陰森森的吹了過來,空氣中還夾雜著幾聲警告起的犬吠聲,把曲文萱嚇得驚出了一身冷汗。
她猛一抬頭,發現四周不知何時已經圍上來了一群流浪狗,一個個毛光油亮,正衝著她們狂吠著。
“滾!”李老七揮了揮柺杖,從地上隨手撿起幾塊石頭,朝著惡犬用力的就砸了過去,“哼,一群不識抬舉的畜生,不過是幾天沒有教訓你們,就以為自己可以騎在我們頭上作威作福了!”
惡狗被李老七這麼一打,原本還氣勢洶洶的叫喚著。現在卻只能一個個耷拉著腦袋,步步後退。
李老七拿著柺杖在一具具的殘屍斷骸中扒拉著,臉上一陣冷漠淡然,彷彿這些都和他沒有關係。
“我們這兒的人窮,買不起土地,人死了之後也沒有地方埋,只能用席子一卷扔到這亂墳崗上。我的爹孃,幾個兄弟,都在這裡。等我死後估計也要被葬在這兒了,也不知道清明忌日,會不會有人給我燒兩柱香?”
曲文萱哪裡見到過這樣的場景,當即嚇得臉色蒼白,雙腿一軟,全憑著自身的毅力苦苦支撐,這才勉強的站立著。
看出了女子神色不好,穆子明走過去安慰著,“不然你先和綠儀過去休息一會兒,讓我陪著七爺在這裡找吧。”
經過穆子明的指點,曲文萱這才發現,原本在自己身邊的綠儀。不知道何時跑到了一邊,遠遠的坐著,說什麼也不肯過來。
“不。”曲文萱小臉蒼白的搖了搖頭,“你沒有見過馬二哥,恐怕認不出來他,我要親自看看。”
“好吧。”穆子明心疼的注視著女子,“那你可千萬要注意身子,若是支撐不住就不要勉強了。”
正在兩個人說話間,突然聽到李老七那邊的訊息。
“找到了!”李老七一隻手捏著鼻子,一隻手拿著柺杖努力的從屍堆中扒拉著其中一具。
聽到訊息,曲文萱和穆子明兩個人連忙圍了上來,然而一看到那個屍體,曲文萱就忍不住愣住了。
“怎麼是個女的?”
那具屍體穿著一襲綠色的長衣,整個人早就已經是面目全非,根本看不清楚她的樣貌。但是從打扮和服飾上來看,很明顯是女子的打扮。
“你們要找的不就是她麼?”李老七不知所措的摸了摸頭腦,她前幾天和兩個男子來到了鳳陽,看樣子一個是掌櫃的,一個是夥計。”
“她和掌櫃像是兩口子,不知道鬧了什麼矛盾,一個吵著要回京城,一個說什麼也不要回去。之後那個男子就不見了,而女子則是被人發現跳河自盡了。”
“不。”曲文萱搖了搖頭,“我們要找的是一個男子,他得罪了安陽侯,所以被人抓來了這裡。安陽侯答應不是他,但是條件是他永遠不能再出現在京城。我想咱們兩個說的怕是弄混了,不是同一個。”
李老七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沒有能夠幫上曲文萱的忙,臉上一陣失落。
“唉,都怪我這把老骨頭沒用,幫不了你們許多,那剿匪一事,你們會不會一氣之下就不參加了呀?”
“老人家快別這麼說。”曲文萱哭笑不得的說道,“不管我們的事情能不能辦成,我們都像你保證,一定幫你們解決了山匪的事情,讓他們不能在隨意的欺負你們。”
就在曲文萱安撫李老七的時候。她突然眼尖的看到了女屍上衣服的紋路,這熟悉的感覺,如同潮水一樣狠狠的湧了進來。
“不對,這個衣服好生眼熟,我好像在哪裡見過?”曲文萱揉了揉眼睛,再三確認了一下,突然,她像是發現了什麼似地,衝著綠儀連連揮手,喊她過來。
“綠儀,你快來看呀,這個衣服是不是翡翠之前穿的?”
“什麼?”聽到這句話,綠儀也顧不得什麼了,急急匆匆的跑了過來,衝著曲文萱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這一眼,給了綠儀很大的衝擊。
“對,我不會記錯的,這絕對是她的衣裳,她之前還穿著給我炫耀過,她就是翡翠!”
此言一出,惹得眾人很是震驚。
尤其是曲文萱,她原本以為翡翠早就跟著掌櫃的浪跡天涯去了,沒想到如今竟然在這裡看到了翡翠的屍體。
“怎麼會這樣?”曲文萱驚訝到說不出話來,“翡翠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