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半夜醒來,杜方檸會聽到韓鍔輕輕地把那支骨笛吹起。笛聲響起時,他似乎整個心思都放開了,平平坦坦地伸展在那荒野裡。杜方檸聽著,有如走入了這個男人生命裡某些最深處的地方。在那裡,有荒涼也有溫柔,有平坦也有也有波折。她靜靜地聽著,只覺那麼廣廣大大、坦坦蕩蕩的一片溫柔,讓人渴望,卻似又讓人害怕,怕自己就是傾盡整個生命也填之不滿的那種感覺。此日的韓鍔,還是不是曾經樂遊原上清純孤傲的那個少年韓鍔嗎?這麼想著,如同感覺到歲月之流的煎洗,往事就象那河底的卵石,一日日的沖刷下來,只覺更加明淨可戀,卻又似、只能懷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