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像潮流湧動今晚又是難眠的一晚上。
越來越意識到自己其實就是紙上談兵,以前侃侃而談,灑脫,豪放,什麼強者思維。話是一套接著一套,實際上只是一些糟糕的人糟糕的事,就讓自己疲憊不堪了。
精神上萎靡不振,不是萎靡不振,是在痛苦和平靜偏下的邊緣,偶爾科研上的成功能讓我歡喜歡喜。
對,今天似乎有機會把全太陽光譜做出來,紅光的強度上去了,原來是摻雜濃度這麼低階的問題。
我不細想這些糟糕的,最糟糕的不是外面的人。
而是我清醒的知道,客觀的東西就是那樣,沒有人沒有事是糟糕的,世界上只有我一個人陷入思想的漩渦裡,不斷爬出來,又溜進去。是我要“往裡面鑽”嗎,沒有經歷過的人是永遠不可能經歷的,你們去慶幸吧,這種思潮是自發的,不可控的,它只會落在我這種人頭上。
我的清醒讓我更悲哀了,我就是在作繭自縛,阿德勒說人隨時可以改變,這是謬論。如果改變就是結果,那很容易實現,可是改變後你又要維持,我變不回去,我心裡難以忍受這些東西。
這些世界陽光明媚,只有我覺得灰濛濛紅燦燦黑色一團糟的東西。
不去深究這些事,我不管客觀如何,我主觀接受不了,那就是接受不了。
單槓那裡認識一大一新生,山西人,舍友都河北人,剛一來就有被排斥感。
“你認識姚神,你也是大四的?”
第一天我正拉著單槓,他問。
幾天沒見,今天又見了,帶著軍訓帽。
“怎麼穿著軍訓服?”我問
“剛軍訓完,去圖書館,就來了。”
“去圖書館?你現在去圖書館看什麼?”我問
大一課還沒上。
“在看線代,自己借的書哈哈。”他笑道。
“噢—挺厲害的挺厲害的—”
小孩在炫耀,可是人才不能被打壓,不融到集體裡,亂花漸欲迷人眼,走自己的路,比隨波逐流要好。
實習要21天,據說是不能改的,可是實習單位還沒有籤,我想是有彈性的,讓大家反饋反饋意見。女生那邊好說,男生這邊,我想只會覺得麻煩。
覺得反饋麻煩,也覺得21天麻煩。懶得反饋,也討厭安排的結果,自認為有更好的辦法,然而真正讓這些人上臺安排的時候。
畏畏縮縮,不過是紙上談兵。
“唉這安排的21天還讓不讓人考研了了不。”姚神抱怨道,“我感覺我現在就特別情緒化。”
“理解,攤上這麼個事人都能理解。”小孩抱著胳膊嘆口氣,“嗯—那你呢,你也是要考研嗎?”
他轉向我小心翼翼問道。
“啊……我”
“他是要保研的。”
我支支吾吾,姚神忽然說道。
“啊?保研的…?!”小孩挑了挑眉頭。
“嗯…”
“我看那些有說論文的,我覺得本科生應該發不出來吧…”他抱著胳膊踱著步。
“這位就有—”姚神指著我誇誇其談
“啊?本科生?本科生也能發論文嗎?”他睜大眼睛驚歎道。
“大一就進了實驗室,到了大三發了一篇論文出來,都是自己幹,沒有人帶”姚神一隻手倚著單槓,“他平時不說我給你說。”
“啊,沒有那麼誇張…”
我歆歆笑道。
“太厲害了—”小孩大嘆著氣說道
我從實驗室到這,已經快十點半了,聊了一會,做幾個俯臥撐,幾個引體向上,真按照陳老師所說,那也趕不上體測,或許去化工廠裡體測,工人們看著年輕娃娃你追我趕,蹲成一排喊個加油。
或許說
“呢個妞有料”
提前預想一下實習,我只希望不要和那一部分人抬頭不見低頭見,我現在的思想,真是太俗了,俗不可耐。我的世界小到彷彿只有我自己,和這群人。明明對我抱有好感,和討厭我的人,數量更多,但我心裡最在乎的,是我討厭的這些人。
要走了,莫名其妙我對那小孩說
“不要沉醉於快樂,那些讓你感受到狂烈的快樂,那不是快樂,那是快感,快感結束後,立刻就是悲傷。真正的快樂就像你今天軍訓完來這裡拉單槓,平靜裡稍帶點苦澀,回憶起來是讓你快樂的。”
“嗯,對,太有道理了。”他看著我眼睛,用力地點點頭。
開玩笑,大四保上研的老學長說的話還能沒有道理?
開個玩笑,開個玩笑,上句話才是真正在開玩笑,我在現實裡不過是一個胡亂折騰的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