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找到姚木槿,林雲川就全心全意地照顧小小和安安,林雲川知道,只要小小在他身邊,他總有一天會和姚木槿重聚。
"小小的樣子,還是要找個心理醫生來看一下!"
就在這時,林子澤攔住了想進入小小房裡的林雲川,表情嚴肅地說。
林雲川手裡還拿著小小專用的卡通碗,上面是小小喜愛的鋼鐵俠,以前小小總是吵吵嚷嚷的,但姚木槿怕把小小養得太嬌氣了就一直沒給小小買,沒想到最後還是在這種情況下給小小買了。
林雲川看著手裡還剩大半碗飯菜的碗,眉頭緊皺,眼眶上面的溝壑更加顯得深邃。
林雲川推開小小的房門,抬頭看著林子澤的眼睛說,“不用了,小小事情我心裡有數。”
“你都奔四的人了,諱疾忌醫是大忌,不知道麼?”
在空蕩蕩的房間裡,林子澤醇厚的聲線顯得極為莊嚴,都說長兄如父,在林雲川這樣的單親家庭中體現得尤為突出。
自林父過世後,家事全由林子澤做主,那時林雲川還是個小孩兒,林母又是個不識字、家境貧寒的小娘子,林子澤毅然放棄學業,創辦企業還林父留下了鉅額債務。
雖然林雲川后來對林子澤的幫助並不小,但前期林子澤的努力都被林雲川看在眼裡。
因此,林雲川認為,林子澤一直是一位非常可敬的大哥。
象林子澤這樣負責任、顧家的人,從不外出遊蕩,無不良嗜好的男人,在二十一世紀已是罕見。
因此,在林子澤的面前林雲川的脾氣就會收斂很多。
"沒病去看什麼醫生?"
但林雲川的脾氣仍然像往常一樣固執,只要是林雲川做出的決定,很少有人能說服他改變主意。
“你覺得現在的小小沒有什麼心病?”
“我說沒有就沒有,我會慢慢陪著他走出心理的陰影,你別擔心,媽媽前段時間不是一直說她胸口悶嗎?叫胡醫生給媽媽看一下。”
講完,林雲川就拿著碗往下走,林子澤擋在林雲川面前,斷了林雲川的路,大有不服氣就要動手的架勢。
“我一跟你說小小的事情你就跟我說媽的事,我知道現在這麼說小小的事情你很難接受,你不接受不承認他就可以好了嗎?”
“你早些給小小看一下,看後續要怎麼治療,你這麼拖著,以後小小長大了,你還看得好嗎?看看安安,現在不也是個很好的孩子嗎?怎麼會治不好呢?”
在安靜的環境裡,林子澤的聲音壓得很低,會讓林雲川下意識地鬆開心中的防線,一向強硬的林雲川居然沒有和林子澤爭吵,他只是默默地看著認真的林子澤。
林雲川知道林子澤也擔心小小,但他不認為找心理醫生小小的情況就可以改善,於是林雲川說:“小小是要治的,但我不認為小小這是心理疾病。”
“既然心理學這麼有用,為什麼世界上還有那麼多精神病人呢?既然心理學這麼有用,為什麼催眠療法這麼微不足道呢?不管你信不信,哥,我認為比誰都瞭解小小的情況。”
"小小一天不好我陪小小一天,一年不好陪一年,一輩子不好我陪他一輩子。"
林雲川的語調並不激烈,平淡的聲調甚至可以說沒有起伏,是那麼平靜、深沉,但卻有很強的說服力,使每個聽他講話的人都對他的話深信不疑。
這人總是這樣,永遠都是一副鎮定自如的樣子。
世上沒有一個人比林子澤更瞭解林雲川了。
林雲川不是個多話人,他總是默默地把自己認為該做的事都做好,不管別人喜歡不喜歡,需要不需要,他都會固執地做,從不顧及別人的感受和想法,他總是偏執地用自己的方式去愛自己所愛的人。
簡而言之,林雲川是個非常霸道的人。
但是,也許是因為林子澤看著林雲川長大,就像孩子在爸爸媽媽眼裡永遠長不大一樣,不管林雲川再怎麼堅強,再怎麼沉默寡言,在林子澤的眼中,林雲川還是那個小男孩,會被追zha人嚇得躲在他背後不敢出來的小孩子。
從什麼時候起,林雲川變得不再躲在他背後了?林子澤目不轉睛地看著眼前成熟而堅韌的林雲川,應該從那天就開始了。
那一天,蒼天好像知道了人間悲痛的事,狂風暴雨般地刮來了雷雨,颳倒了院子裡還未長大的銀杏樹,閃電呈藍紫色,彷彿天神怒吼著要劈開蒼穹,雷聲震耳欲聾,不驚醒所有睡夢中的人。
雨水,不停地下著,打在玻璃窗上,就像有人在拼命地拍打。
這群債主不知怎麼進入了這所房子,二話不說就開始砸東西,所有能看見的東西都被砸得粉碎,任林母怎麼哭怎麼喊都不停手,林子澤只能竭盡全力護著母親和弟弟,眼睜睜地看著收拾得整整齊齊的房子被打成一團糟。
他們租了一間門面房,後邊有個院子,前邊有個店面,賣些衣服,這些人把衣服全撕了,或扔到雨裡,或扔到地上,冷酷無情地踐踏,還用紅色的油漆塗滿了白色的牆壁。
"債務償還。"
接下來是怎麼樣來著?好像有一個人把林母推到在地上,頭被磕在斷開的桌子上,當場就昏厥了過去,那是林子澤見過的最瘋狂的林雲川,他拿了一把不知從何處拔出的刀,砍傷了最前面的兩個人。
大家都說厲害的怕狠的,狠的怕瘋的,瘋的怕不要命的,也許林雲川那天的表現太過不要命了,居然把那一幫人都嚇跑了。
在那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十六歲的少年被鮮血染紅。
從那時起,林母就留下了一些偏頭痛的毛病,而林雲川,就再也不是那個躲在他後面害怕的小毛孩了。
那時的變化,就是變成了現在的林雲川。
從那時起,林雲川的身上總是似有若無地縈繞著一種戾氣,平時還好,一旦他發怒了,那戾氣就尤其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