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瑾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此時她才再次把目光落在了地上幾個黑衣人身上。
在那幾個黑衣人身上看了一個來回,顧瑾的心中更加疑惑了,那幾個黑衣人看著並不像什麼正經刺客殺手,其中一個居然還在瑟瑟發抖,也不知道是凍的還是嚇的。
雖然蒙著面,顧瑾覺得這人的眉眼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他們身手如何?”顧瑾盯著那個發抖的黑衣人,口中卻對徐卿問。
“很弱...”徐卿答道。
想了想,徐卿又補充了一句“特別弱,我還沒打他們就躺下了!”
徐卿的語氣中難得帶了一點情緒,這種情緒叫做“鄙視”,徐卿就差直接指著這幾個人喊弱雞了。
顧瑾的手指在下巴上搓了搓,這事太奇怪了,若真是有人想來殺她,那也該派幾個身手好的啊!弄這麼幾個弱雞過來,這是瞧不起誰啊?
“你把那人臉上的黑布給我扯下來。”顧瑾指著發抖的那個黑衣人對劉寶說道。
劉寶走上前去伸手就要扯那人臉上的黑布,那黑衣人見此嚇的往後直躲,王忠見此也上去幫忙,最後那蒙面的黑布終於被扯掉了,隨後露出了一張驚慌失措的臉。
看到那張臉,顧瑾愣了愣,緊接著顧瑾爆發出一陣大笑。
“哈哈哈、、居然是你!我的天,你竟然蠢成這樣了,真是讓人意想不到啊!”顧瑾邊笑邊搖頭道。
黑衣人咬牙瞪著顧瑾,一副不服氣的模樣。
“這人給我帶到書房去,這大冷天的,我可不在外面凍著了!“放鬆下來後顧瑾就感覺渾身冰涼,數九寒天,還是深夜,不冷才怪呢。
“少爺,那這幾個人怎麼辦?是要打一頓扔柴房去嗎?”劉寶問。
“你打他們幹嘛啊!”顧瑾搓了搓胳膊,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劉寶“你前兩天不是還說要挖地窖嗎?這可是現成的勞力,你白放著多浪費,你完全可以讓他們幹活啊!”
王忠幾個全都無語了,少爺節儉他們是知道的,但沒想到少爺竟然節儉到如此地步,連抓起來的歹人都不能閒著,這真是...太會過日子了!
“徐卿,你來看著他們幹活,不聽話就打,只要不打死怎麼都行!”顧瑾又囑咐道。
顧瑾不怕這些人逃跑,有徐卿在,這群人就是長八條腿也跑不了。
顧瑾搓著胳膊就往書房跑,一邊跑一邊對王張氏喊道“王嬸,你給我燒壺熱水沏點薑湯,多放紅糖,這大半夜的,可冷死了!”
采薇給顧瑾攏了火盆,沒過一會薑湯也被送了過來,顧瑾在書房裡披著毯子,一邊滋溜滋溜的小口喝著薑湯,一邊笑嘻嘻的看著被捆的結結實實扔在地上的左弘文。
是的,那個抖得好像篩糠一樣的黑衣人,就是顧瑾唯一的仇人左弘文。
“我突然發現老天爺還是挺公平的,給了你當官的爹疼你的娘,可是偏偏沒給你腦子,你說這事可樂不可樂?”顧瑾樂不可支的笑道。
左弘文的臉鐵青鐵青的,也不知道是凍的還是氣的。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何必說這些羞辱人的話!”左弘文咬著牙冷哼一聲。
“我殺你幹嘛啊!真是的,我可是正經人,正經人哪能殺人啊!”顧瑾搖頭笑著道。
左弘文又哼了一聲。
“再說了,打殺了你又有什麼意思?明天早晨我只要把你往官府一交,你猜京兆尹會怎麼判?手持兇器,私闖民宅,旁的先不說,你這身上的功名可就全沒了,說不得還要打板子下大獄,再來個流放三千里什麼的!嘖嘖嘖...,你們左家這下在京城又要露臉了!”顧瑾繼續笑道。
“你敢!”左弘文怒視顧瑾。
“我為什麼不敢?”顧瑾冷笑,她坐在椅子上,抬腳朝著左弘文的那張臉就踹了過去。
這一腳並不重,但是畢竟被踩的是臉,左弘文只覺得受到了莫大的羞辱。
左弘文剛要怒罵,卻聽顧瑾又開口冷聲說道“左弘文,你真覺得我怕你,或者說我怕你爹嗎?你爹現在如同過街老鼠一般,這事你覺得是誰做的?你想不到嗎?”
“是你乾的,我就知道是你乾的!你為什麼要害我?”左弘文十分激動的怒罵。
“呵呵呵、、”顧瑾又是冷笑,她慢條斯理的繼續開始喝著薑湯,口中又說道“你說是我害的你爹?左弘文,其實害你爹的人就是你,你心裡怎麼就一點數都沒有呢?若不是你四處招搖,你爹又怎會被人彈劾?若不是你想害我,我又怎麼會去對付你爹?對了,現在你又成了私闖民宅的歹人了,你爹明天恐怕要被你給氣吐血了吧!”
左弘文不說話,看著顧瑾的目光滿眼都是恨意。
“唉!這世間總有你這樣的人,什麼都有,卻半點不珍惜,總覺得別人欠了你的,真是讓人火大!”顧瑾看著左弘文這倒黴德行就想起自己哥哥了,倆人都一樣,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蠢貨。
“你要是恨我就衝我來,你為何要累及家人!”左弘文又悲又怒的說。
“恨你?我不恨你!”顧瑾抿了一口薑湯搖了搖頭。
左弘文冷哼一聲,顯然是不信顧瑾的話。
“我不但不恨你,其實我還挺高興能遇見你的,相比於朋友來說,我更喜歡敵人!“顧瑾繼續說道。
朋友大多數是搶奪機會的,而敵人則會把機會送到你的手上,如果不是因為左弘文,楚墨也不會注意到她。
有道是“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顧瑾相信自己是千里馬,但即便她跑的再快,沒有在伯樂面前露臉的機會,她也會淹沒於眾馬之中,最後成為一匹普通的馬。
世間千里馬不計其數,大多數千裡馬都未必能有這樣的機會,而她得到了,某種意義上來講,是左弘文成就了她。
左弘文不能理解顧瑾話裡的意思,顧瑾也並不想和他解釋。
“滋溜...滋溜...”顧瑾一邊沉思一邊把一杯薑湯喝完,而左弘文就這麼被她晾在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