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目錄制現場,喬楚因為受了安言的氣,一整場的節目錄制過程中,她的情緒都不太穩定,也與同期的多位明星發生了口角之爭,可礙於她是影視公司老闆的女兒,大家又不得不忍耐著她的脾氣。
一整天下來,因為她的個人原因,使得節目錄制進度被嚴重延誤,最後,王導實在忍無可忍,不得不對她進行了警告。
“喬小姐,如果你繼續帶有情緒工作,勢必會影響整個節目程序,這些情況,我會如實彙報給喬總和投資商,到時候你自己向他們交代吧!”
喬楚的心裡本來就窩著一肚子火,被王導這麼一教訓,更是大發脾氣,衝著他罵道:“王導,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帶情緒了?明明是有人不好好配合我,你不說她反而怪我。你現在拿的是我喬家的錢,就得為我喬家人辦事。”語畢,又將手指向安言,“將這個女人給我趕出節目組,我就繼續錄節目,否則,我哪裡也不去,就在這待著。”
喬家大小姐公然挑釁秦暮堯的人,使得整個現場的人都朝安言看過去。
王導心裡一驚,他知道事情要糟了。
這姑奶奶是跟別人槓上了,卻無意間拖了他們整組的人下水。
可是,喬家大小姐和秦總的秘書,這兩個人他一個也得罪不起啊!
老天爺,這派給他的都是些什麼差事?
安言靜靜地站在原地,既不說話,臉上也沒有什麼表情,彷彿眼前這些事跟她沒有任何關係,她就似一個局外人,冷眼旁觀著這一切。
到這節骨眼上,王導倒寧願安言也鬧點事出來,鬧得越大越好。雙方的衝突越激烈,他就越沒必要中間斡旋了,直接兩個電話撥出去,一個打給喬振南,一個打給陳俊峰,接下來就沒他什麼事兒了。
可是,喬楚都明著挑釁了,安言卻表現得那麼冷靜,好似一個重拳打出去卻落入棉花堆裡了,一點聲響都沒聽見,真叫人鬱悶。
喬楚此刻就非常鬱悶。
之前在私底下,安言對她又打又諷刺,可在眾人面前,她倒一聲不吭,反而顯得她有些無理取鬧了。
可是,既然事情開了頭,就算是無理取鬧也好,她決不能就這麼息事寧人,這一次不將安言這個狐狸精趕出節目組,她就不姓喬。
“你們是不是怕了她?她不過是秦暮堯的一條走狗,難道會比我還重要?”這一句話,喬楚幾乎是吼出來的,這架勢看著倒是有幾分能唬人。
王導一聽這話可有點過了,他如果再不加以阻止,只怕這個喬大小姐會更加口無遮攔,她得罪秦氏集團是她的事,可別將他也扯下了水啊。
於是,他上前一步,剛要說幾句好話暫時哄住這喬楚,卻聽一道低沉醇厚的聲音傳來。
“喬小姐!”
這三個字剛落音,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一個方向。
安言心裡稍稍吃驚了下,既而又無聲地笑了,她的目光也跟著看過去。
迎著眾人的視線,秦暮堯大步走來。
他臉上的表情極淡,薄唇輕抿成一條生硬的直線,眸色帶著冷冽的氣息,待走至眾人跟前,微微掃視了一圈。
眾人噤若寒蟬,明明秦暮堯什麼都沒做,甚至連一絲怒意都沒有表現出來,可是,在場所有人心裡卻感受到了一種深深的恐懼。
這是身居下位者對上位者的一種由衷的敬畏之情。
喬楚心裡也“咯噔”一下,暗道不好,她剛才說的那些話,也不知道被對方聽進去了多少,就連父親都不敢惹的人物,如今,卻被她無意間撩了虎鬚了。
怎麼辦?她要怎麼補救?
正當喬楚急得手足無措時,秦暮堯又開口了,這一次,目光卻是輕輕落在安言身上。
“喬小姐既然知道她是我的人,難道不知道打狗還要看主人,嗯?”最後一個音調被他輕哼出來。
從始至終,秦暮堯的聲音都不大,吐詞清楚,情緒平靜,絲毫看不出他有不悅之情。
安言還是一臉平靜,對於秦暮堯順著喬楚的話將她比作“狗”,她也毫不生氣,有一種隱隱的興奮感在心裡燃燒著。
她想要看看,秦暮堯會怎麼發飆。
喬楚心裡在打顫,她聽了這句話,就已經明白,剛才自己說的那些話裡,最糟糕的一句已經被對方聽到了。
她剛才罵安言是秦暮堯的一條走狗,所以此刻,對方就用“打狗要看主人”的話來諷刺她。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斃,她必須要說點什麼來挽回這個局面,至少要讓秦暮堯認為,她只不過是一時口快,無心之失而已。
“秦總,您怎麼來了?王導,還不快請秦總坐下喝杯茶,我們這裡正在錄節目,秦總要不在旁休息下,馬上就要錄完了。”喬楚突然變得熱情起來,臉上堆著的笑,可謂是真誠至極。
秦暮堯沒有搭話,王導親自動手搬來一張椅子,請他坐下。
可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秦暮堯卻走到安言面前,牽起她的手,帶著她走到椅子面前,按著她的肩膀讓她坐了下去。
“你站著聽人罵了這麼久,站累了吧,坐會兒,看我替你出氣。”秦暮堯的聲音出乎意料地溫柔,目光纏綿地看過來。
安言一顆已經準備看好戲的心就這麼跳得亂了節拍。
喬楚看到這一幕,雙手緊攥成拳,一口銀牙都快要咬碎。
秦暮堯轉過身來,目光恢復了冷冽,輕落在王導身上:“王導,你身為導演,是不是全權負責節目組的事務?”
“是啊,秦總,您有什麼吩咐?”王導笑容有些僵硬,明知接下來沒好事,卻還是強笑著點頭。
“好。”秦暮堯目光未移動分毫,左手微抬,準確無誤地指向身側另一人,“錄製節目時,翫忽職守不說,還惡意消極怠工,兼言語惡劣攻擊同事,這是什麼行為?”
“這……”王導嚇得直冒冷汗,他抬起頭,抹了一把額頭的虛汗,卻是答不上來。
不是他不知道,而是真的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