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夜寒發洩完自己心中暴虐的情緒，在其他醫護人員驚恐的眼神中，脫力的坐在地上。
不再有平時的清貴矜持。
人群慢慢散去，裴夜寒也從激動的情緒中暫緩過來。
他失魂落魄的撥通了秘書的電話。
“來接我，我在A市中心醫院。”聲音依然清冷卻，隱隱帶著一絲落寞。
同平時不一樣的是，這次他身後不再亦步亦趨的跟著向瑤。
當秘書到達的時候，他看到，自己的老闆靠在醫院大門旁邊的牆上，淚如雨下。
“為什麼不早告訴我？你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秘書要開口之前裴夜寒先開口了，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
“不是的，是您……”秘書還沒說完，裴夜寒突然發瘋似的一拳揮了過來。
“我怎麼養了你這麼個廢物？每個月的工資都喂到狗肚子裡了嗎？我讓你看好她！看好她！為什麼連她得胃癌我都不知道？”瘋狂的裴夜寒不顧及任何禮節，抓住秘書的領子，衝他大吼道。
秘書驚恐的看著他，老闆以前從未如此失態。
於是，他哆哆嗦嗦的開口道:“向小姐…向小姐她…不讓我跟您說。”
“多久了？告訴我多久了？”裴夜寒咆哮道。
“一年多了。”秘書頭上的豆大的汗珠滴落下來，神情異常緊張。
聽到這話，裴夜寒更加憤怒，“一年多了！瞞我瞞的可真嚴實！贏了，這次你贏了！”
說完這句，他彷彿失了全部力氣，頹然坐回地上，重重嘆息。
眼裡的淚再也忍不住，瞬間淚如泉湧。
他第一次正視自己的內心，原來他愛她。
不是淺淺的一句話，而是這麼多年的相處，已經讓他習慣了她，讓他真正愛上了她。
可他內心當中依然疑惑，這樣一個女人怎麼值得？
難道他愛的不應該是江曼曼，那女孩兒清水芙蓉般的溫柔又體貼。
可在向瑤真正離開之後，裴夜寒心裡面像缺了一塊兒似的，空落落的。
他想離開這兒，離開這個，喧鬧的中心。
離開這個，項瑤最後離開的地方。
他又迴向瑤的病房裡看了一眼，雪白的床單，映襯著地下殷紅的血跡。
那血跡分外扎眼，讓人看得莫名其妙的心慌。
他忽然想起，是他吩咐不讓醫護人員進來。
一瞬間，各種各樣的情緒湧上心頭，他感到有些眩暈。
他想著，回到工作的地方去，少想這些會好一些罷。
坐著秘書的車，裴夜寒回到了公司。
一如往常，卻有和往常不太一樣。
公司裡，大家忙忙碌碌，各司其職。
今天的裴夜寒，與他們格格不入，甚至顯得有些落魄。
他慢慢走入自己的辦公室，極簡的裝修風格，淡藍色的牆面配著黑色的沙發。
他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可滿腦子還是向瑤的一顰一笑。
沒過多久他忍受不了了，又要離開這兒，因為這裡全是她的影子。
於是他又走出了辦公室，工作的人依然在忙忙碌碌。
可他總覺得有人在看他。
彷彿只要他回過頭，背後就有人指指點點。
“是他害死了向瑤，是他！”一些莫名其妙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他知道這是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