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無葉花”乃是胡慶德的師父胡郎中給他的,當初還不過是一顆未出芽的白色籽。胡慶德知道他師父贈送給他的東西一定都是好東西,雖說不知道具體的功效,他卻是一如既往地照料著這“無葉花”。
樊霓依之前有問過胡赫和胡靈兒,他們二人也不知道具體的作用,所以要弄清這“無葉花”的用途,一時半會她還真是沒辦法。
眾人見樊霓依也解不開這“無葉花”的謎,也只好作罷,幸好是巴腦發現了這“無葉花”喜光喜熱的特點,所以,十幾個人很快就將這“無葉花”給輕鬆搬動了起來,只是放在馬車上以後,在車內依舊點著火硝子。以保證它不會再紮根使得馬車拉不動它。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足足有上百人,奔著“千年山”的方向走去。主要是阿東樂的“阿氏門”勇士,少數心腹是跟著虛頭巴腦二人的。
經過了東海縣城,樊霓依突然想起了那個神秘的道人,想起了他說的逢廟三叩遇萬物九拜的事了。於是,當真在見到幾片田地的時候,便下車端端正正地行了九拜禮,哪怕是一處已經破敗的山神廟,她也是必定朝著廟的方向三叩。主人都叩首了,跟著的一行人也一個個不敢馬虎,跟著都一一行過禮。
如此路上便多耽擱了點時辰,加上中途休息了一夜,到達“千年山”的時候,已經是過了晌午。
秋高氣爽的半山腰,阿東樂等人都感覺像是置身於一個世外桃源,都欣喜若狂著,只是原本的家,已經雜草叢生了,還有許多的小動物在這裡寄居,池塘裡的水也是雜草和落葉相交雜著,渾濁的一片。
好在人員夠多,所以大家三下兩下地便又將房子的前前後後裡裡外外都收拾了一番,看上去更加的精緻了。
“阿東樂,真麼想到這個地方這麼好,有種與世無爭的感覺。”巴腦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越發的願意和阿東樂走近了。所以,逮著功夫就和阿東樂套近乎。
虛頭看得心裡不是忒別爽,像是自己心愛的東西被別人搶走的那種不爽,見巴腦那一副嘴臉,氣得他沒好話地取笑道:“阿東樂,你可得小心點,巴腦沒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小心把你的阿蘭蕾給搶走了。”
阿東樂見虛頭開玩笑倒也不生氣,反而跟著玩笑道:“我們吐火國,有的是阿蘭蕾,想要多少都有,只要你們願意去。”
“真的啊?那我還真的得去那走走才是!”巴腦嬉皮笑臉地附和著。
“對了,巴腦,你看咱們該把“無葉花”種在哪裡合適?”阿東樂對大楚的風情人土還是不清楚,所以他不敢貿然地做主,涉及到這種文化的時候,他都是請教巴腦,以免自己好心辦錯事,引得樊霓依的不高興。
“也不知道呢,方才主人命我將胡赫一家還有主人的親人的屍首都重新葬在了西面,不如就將它放置於西面吧,正好夾在這房子的路中間,兩頭都能看到,你覺得呢?”
阿東樂覺得有道理,卻不敢做主,狐疑地問道:“要不,咱們去請主人示下吧?”
“別。”巴腦在一旁立即就將阿東樂給攔了下來說道:“主人已經夠累了,再說這些事情她不是說都交由咱們來處理嗎?要什麼事情都去請示她的話,那還需要咱們做什麼?”
“說的也是。”阿東樂無奈,可是畢竟巴腦說的在理。
幾個人,於是又將“無葉花”種好了。說來也奇怪,這“無葉花”原來是栽在盆裡的,阿東樂等人將花盆砸壞取下時,發現這“無葉花”還是無根的,光滑的底部不像是普通的花草樹木,有著自己的根莖。大家都好奇地觀賞了一番,想看看它到底有什麼反應,卻發現不到片刻的功夫,明顯感覺到周邊的水分似乎都莫名其妙地被吸乾了,靠近“無葉花”的地方,有的地方還出現龜裂的情況,而且,地上突然也乾淨了許多,蟲蟻不見草木立即枯萎。
“太神奇了。”阿東樂和虛頭巴腦等人見狀都驚訝地叫了出來。
“不行,還得讓主人親自來看看才行。”巴腦小跑著進屋將疲憊不堪的樊霓依給請到了現場。
樊霓依仔細地一看,還真是如巴腦所描述的那般。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心血來潮,對著阿東樂說道:“阿東樂,你能吐火試試看會出現什麼奇怪的現象嗎?”
“吐火?”阿東樂驚愕住了。
“沒錯,既然這“無葉花”喜光喜熱,你不凡吐火看看效果會是什麼樣,或許咱們可以透過各種嘗試發現它的真正價值,如此一來要是能為咱們所用,不也是一件好事嗎?”
阿東樂見樊霓依又重複了一遍,也是不敢怠慢,他不是不願意當著眾人的面吐火,而是怕自己口中吐出來的火會將“無葉花”給燒死了。
樊霓依意識到阿東樂的顧慮,微笑著說:“沒事,你儘管試,我不會怪你的。”
“好,既然主人都這麼吩咐了,我照辦就是。”阿東樂運氣從口中迅速地吐了一把火出來,這火不是最大的,他希望透過火量來觀察“無葉花”的反應,也能避免一下子將它燒死。
眾人好多都是沒見過一個人能張口就吐火的本事,這邊見阿東樂口中吐著的火苗子,已經是唏噓不已,卻又被“無葉花”的反應給驚呆了,但見這“無葉花”全身脈絡突然都沸騰了起來,迅速地運轉著,只要蹲下身子就能看見它通體都在高速地流通著一種乳白色的液體,然後其中一根刺突然開始一直在搖晃著,不一會兒這根刺竟然朝著阿東樂的方向迅速地射出了一條細線似的水,阿東樂吐著的火苗迅速地就消失了,出現了一縷青煙。得虧阿東樂時刻注意著,否則一旦射入口中還不知道會是什麼後果。
樊霓依和阿東樂都一下子明白了,顯然這“無葉花”就是吐火國的剋星。
樊霓依看著還是目瞪口呆的阿東樂,輕拍著他的肩膀笑而不語,隨後便轉身離去。看得阿東樂不明就裡,不過很快就意識到,樊霓依的這種笑容他曾經見過,那是胸有成足的一種微笑,對她要做的事情有極其把握的微笑。
阿東樂很快就從“無葉花”身上,聯想到了吐火國,繼而從吐火國聯絡到了楚國和鄭郡鬥宇郊的關係。他跟著樊霓依的這些日子,非常清楚樊霓依是一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人,何況樊霓依當初還親口允諾他阿東樂,要恢復他“阿氏門”在吐火國的一個地位和聲譽,看來,樊霓依剛才拍著他肩膀對他微笑,就是這個緣故。
“主人,你可是想到了什麼好計策?”阿東樂進屋直接了當地衝樊霓依問,他等這一天等了太長時間了。
“沒錯。”樊霓依很是滿意阿東樂能如此快地抓住到自己的心意,示意阿東樂坐下後說道:“不過,我這條路走得可能會比較遠,但是,正所謂狡兔三窟,咱們也必須要有個後路可退才行。所以,我打算近日就去吐火國。”
“就憑咱們這些人馬?”阿東樂覺得有點不妥當,畢竟這些人過去還不夠吐火國消滅的。
“你沒聽說過嗎?箭射領頭鳥,棒擊出頭蛇,就咱們這些人怎麼了?對付他一個胖子阿提馬有什麼難的?只要咱們設計好了,拿下阿提馬,他自然唯命是從了。”
“這是不是中原所說的挾天子以令諸侯?”阿東樂摸著頭皮笑問。
“沒想到你學得還挺快,沒錯,就是這個意思,只要阿提馬乖乖地聽從咱們的吩咐,我有把握讓他做一個傀儡,這樣的話,命他出兵去攻打鄭郡,只要鄭郡一攻打下來,大楚便會高枕無憂。如果攻不下來也不會損失什麼,相反咱們可以趁著吐火國兵力不足的情況下,派兵將吐火國一舉給收了。”
樊霓依一箭雙鵰的主意,阿東樂卻是不同意:“主人,你這是要將吐火國也收為附屬國嗎?”
“阿東樂,如今格局已是如此,先王在世的時候就雄心壯志要收天下諸侯國,然後統一中原稱霸春秋,不管是鄭國吐火國還是南面的陳國,都將是大楚的附屬國,只有這樣,大楚才有更大的把握和秦晉兩國抗衡,這是必然要發生的事,如若阿提馬到這個節骨眼還不認識到問題必然性的話,那將來若是等著楚軍重兵壓境的話,恐怕到時候他就會什麼都失去的。”
“我不在意他阿提馬什麼下場,我只是關係吐火國的百姓,紛爭是君王間的實力較量,可是百姓是無辜的......”。阿東樂第一次這麼阻攔樊霓依,雖然沒有嚴詞厲色地拒絕,但是話裡話壞都是這個意思。
“阿東樂,你先彆著急,我沒有說現在就要對吐火國動武,而且我也不希望透過紛爭來實現這個局面。而是要用對阿提馬和吐火國的群臣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你看吐火國的百姓,雖說衣食無憂,可是,卻在很多方面要靠大楚來供應,比如農作物和鐵器等,如果沒有先王的恩典同意與吐火國通商,吐火國現在恐怕還是一片漆黑吧?怎麼可能還會有燈油供應呢?”
“話是沒錯......可是......”。
“阿東樂,你先彆著急,這事也不要對他人說起,容我思考周全了,我再和你探討如何?”
阿東樂見樊霓依下了逐客令,也不好多問,只好硬著頭皮出去,但是心裡卻是默默盼望樊霓依能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