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楓看著夏十月語重心長，有些發愣，夏十月不過小小年歲，倒是已經將大人都不一定知曉的道理，全數刻在了心間，他這番安慰，倒是有些多餘了。
“不過，爹爹，你放心好了，月月在乎的，從來也不是九霄錦，月月要的，是腹中這個孩子就足夠了，這腹中的孩子，勢必比這九州大陸上的任何人，都尊貴的。”
“月月說的不錯。“
確實，這孩子是比九州大陸上的人都要尊貴，這一點夏楓毫無置疑。
只是，九霄錦的爹爹於他有救命之恩一事，他到底該不該說出口，這若說出口了，是不是還給夏十月徒增負擔呢？
可……遲早，夏十月都是要知曉此事的。
“月月，爹爹有一件事，要同月月說。”
“嗯？什麼事、”
夏十月也是頭一回看見夏楓這幅糾結的模樣，心下對夏楓要說的事更為好奇了。
“九霄錦的母妃的心愛之人，曾救過爹爹，是以當初在知曉西周戰敗之時，爹爹才想要極力促成你同九霄錦這門親事，令九霄錦和親，以報這份恩情，九霄錦在爹爹的看護下，自是比在西周安全的多。”
夏十月聽完很是不解。
“嗯？可是……為何？為何我同九霄錦成婚是爹爹的報恩，難到九霄錦不是西周皇帝的兒子？”
夏楓突然沉默，此刻的沉默卻是最直接的回應。
“我說為何明明九霄錦戰功赫赫，仍為西周皇帝所不喜，連要九霄錦和親這般喪權辱國一事，西周皇帝都能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
“西周皇帝當年還是皇子之時，便同九霄錦的爹爹是生死之交，兩人卻同時愛上了九霄錦的孃親。”
“可他孃親，卻更愛他的爹爹。”
“嗯，自他爹爹去世之後，西周皇帝便將他母妃接進了宮中，大婚之日才知曉，他母妃同他爹爹已經有夫妻之實了，且腹中早已經懷了九霄錦。”
“那西周皇帝對這位女子，倒是愛的極深，都能接受九霄錦的存在。”
“是他娘以死相逼，以及對著這生死之交的一份愧疚罷了。”
夏楓呆滯的看向無邊天際，思緒卻又回到那年青春年少時。
“可……爹爹，那九霄錦的生父究竟是何人，方才我說腹中孩子是天下最為尊貴之人，您可未曾反駁……”
“此事，如今若是再提及，倒是於九霄錦有性命之憂了。”
夏楓長嘆一聲，當年榮光卻皆數成了如今的禁忌。
“爹爹，女兒不想要自己嫁給一個不清不白之人，若是女兒不知曉九霄錦的底細，那女兒自會毀了這婚事的。”
“月月……”
夏楓有些難以置信的看向夏十月，雖知曉夏十月自是有自己的忖度在，可一貫在他們面前，都是溫順可人的模樣，如今倒是有膽子說出這樣的話來了，看來到底是月月這麼些年之中，隱藏了自己的心。
“還請爹爹直說。”
夏十月的步步緊逼，換來的是夏楓再次的長嘆一聲，終究是他老了。
“他生父是前朝太子九西望。”
“九西望，也姓九？”
“嗯，西周皇帝只是被賜了九姓。”
夏十月眼中全是猜忌，看來，當年前朝被滅，這四國皇帝怕是都逃脫不了干係。
夏楓看不懂這會夏十月心中的忖度，可也無奈的懇求了一句。
“月月，爹爹別無所求，只希望你莫將九霄錦拒在心門之外，哪怕再不喜，也在心中給他留一塊地界，讓他這輩子不再無依無靠的可好？九霄錦的母妃不想他這輩子爭權奪利，只想著他平安順遂的過完此生。”
“爹爹，一顆心只有這麼一點地方，歸了別人，又怎麼會允許另外一個人進來，我如是，九霄錦也如是。”
可瞧著夏楓有些失落於自己的回答，夏十月不忍看到自己的爹爹為此事這般憂愁，最終還是補了一句。
“念在當初他生父救了爹爹的份上，月月只會和他日後相敬如賓，但是也只會如此，只是月月心眼小，若是這九霄錦心中還有他人，那，君及無情我便休，還望爹爹到時候不要怪月月心狠。”
“有你這番承諾，爹爹也算是放心了。”
夏楓難得露出一張笑臉來，夏十月答應他的事，她定會做到。
雖說是報恩，只要保九霄錦一命也算是給九西望留有香火了，更別說夏十月如今腹中懷的，可若九霄錦真朝三暮四之人，那他不介意日後只守護著這外孫兒，畢竟夏十月也是他的孩子，誰家的孩子誰心疼。
“爹爹早些回去休息吧，明日還要啟程回京。”
“嗯，月月也早些睡吧，爹爹的外孫可要好好長大呀。”
待夏楓走後，元顧立馬從暗中跳了出來。
“主子，要查嗎？”
“查，為我腹中孩子日後的安危著想。”
“是。”
當晚，元顧便將此事一字不落全數傳信給了紅娘，是以本還同那林雅士如膠似漆的紅娘，不由得再次奔波起來。
而夏十月也是一夜難眠，日後對九霄錦，怕是要有更多的防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