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平浪靜的過了幾天,這日下午,于丹青百無聊賴的躺在搖搖椅上發呆。
“小姐,張氏來親戚了,是那韓城的遠房表侄陳志煥,此刻他們正在迎松院呢。”王嬤嬤走進來,滿臉不悅的說。
于丹青騰地坐了起來,“來了?”
王嬤嬤疑惑的問,“小姐知道這事兒?”她還是剛剛春榮居的丫頭過來送禮物才知道的。
于丹青若無其事的說,“不是你說的他來了嗎?”
王嬤嬤一愣,然後搖了搖頭,說道,“小姐,那陳少爺給所有主子都送了見面禮,這是送給您的,還有些沉。您可要看看?”
于丹青輕笑,“看,不看怎麼知道是什麼?”
王嬤嬤依言開啟那方正精緻的硃紅色錦盒,瞬間張大了嘴,“小姐?”她仔細託著錦盒,趕緊送到于丹青跟前。
于丹青也是大吃一驚,竟是赤金頭面一套,包含髮梳三支,鑲藍寶石華勝兩枚,釵兩對,步搖兩對,簪花四隻,簡直閃瞎她雙眼。
她砸吧了下嘴,暗歎這張氏還真捨得下血本,未免太看得起她于丹青了。她好笑的問,“其他人是什麼禮物?”
王嬤嬤搖頭,“老奴不知。”
于丹青吩咐沉香,“你讓玉雪出去找姐妹玩玩。”
沉香笑著應道,“是”。
于丹青又吩咐王嬤嬤,“嬤嬤將它收好了。”
*
傍晚,沉香進來回稟于丹青,“小姐,玉雪剛剛回來說,那陳少爺送給老夫人的是孤本佛經一冊,老爺是前朝大家張玄的字畫一幅,夫人是前朝花瓶一隻,大小姐是赤金華勝兩枚,三小姐是赤金手鐲一隻,四小姐是赤金髮釵一支,大少爺是白玉玉佩一枚,二少爺是白玉扳指一隻,各位姨娘皆是赤金耳環一對,形狀各異。”
于丹青聽得眼睛發直,不由問道,“這陳少爺家是做什麼的?”
沉香也是有些唏噓,“說是經商的,境內幾乎都有他家商鋪。”
“哦,難怪。”于丹青瞭然的點了點頭。她以為張氏找來的遠房表侄又醜又窮呢,沒想到還是個大富豪。于丹青皺了皺眉,問道,“那陳少爺住在哪裡?”
沉香應道,“前院靜雅堂。”
于丹青砸吧一下,道,“沉香,陪我去梅園逛逛。”
王嬤嬤疑惑的看她一眼,“小姐,這都傍晚了您還去逛什麼?”突地哭喪著臉驚呼,“小姐?!”這是瘋症又犯了麼?
那梅園可是迎松院去往靜雅堂的必經之路。
沉香也明白過來,急道,“小姐,那陳少爺可是外男,而且還是夫人的親戚!”
于丹青站起身,一本正經的道,“走吧,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沉香無法,只得趕緊跟上她,順便把碧珠也叫上一起,以防不測。
于丹青三人在梅園坐了沒多久,遠遠的便見兩名年輕男子向這走來,為首的男子身材頎長,玉面如冠,星眉劍目,面上含著淺淺笑意,讓人如沐春風。
于丹青暗歎一聲,忙站起身,撫了撫裙襬,背對著那兩人,風姿綽約的扶著青翠的梅枝,輕蹙峨眉。
沉香納悶的看著于丹青,不是前幾天還為二皇子哭得傷心欲絕嗎,怎的這會兒又招惹上這陌生的陳少爺了。
碧珠低眉垂首立在一旁,心道她只需要負責于丹青的安全即可,其他的她不用管也不想管,自從昨夜那男子夜闖落月閣後,她就對這表小姐徹底無語,只想趕緊完成任務,回鎮國將軍府過正常人的生活。
陳志煥走近了,看見路間停了三位女子,忙退了回去,打算等她們走後,他再經過。他等了約莫一炷香時間,那三人還沒走,並且一直保持著同一個姿勢。他本想直接經過,又怕衝撞了人家小姐,便又站著等了一會兒,見她們還是那副造型,無法,只得原路返回,去剛剛經過的涼亭坐坐。
直到聽不到腳步聲了,沉香才好意思回過頭去看看,他們果然離開了,便道,“小姐,那陳少爺已經原路返回了。”
于丹青惱怒的一拍那梅枝,枝頭零星掛著的梅花頓時簌簌往下掉,她低罵,“張氏就找了這麼一個人?”沒賊心沒賊膽!
沉香不明所以的看著她。
“走。”于丹青只好領著二人返回落月閣。
途徑涼亭時,她看見那陳志煥氣定神閒的端坐在裡面,偶爾看看眼前即將謝盡的梅花,那位隨從站在一旁,面露不悅。
這陳志煥雖是商人出身,氣質卻很是出眾,不比京城的世家公子差,這樣的男子,該是眾多閨閣女子的夢中良人才是。
于丹青突然看不明白張氏的意圖了,她要用他來幹什麼呢?毀她名譽,卻要搭上這麼一個優質男?怎麼不找個又醜又窮的遠房表侄呢?
沉香見她停的有些久了,忙輕拉她衣袖,提醒她該走了。
于丹青卻是直接往那陳志煥走去,沉香連忙驚恐的追了過去,“小姐!”
于丹青徑直走到涼亭,好似這才看見陳志煥一般,突然害羞的掩面驚呼,“你,你是何人?怎的在這裡?”
碧珠低下頭翻了個白眼,暗暗發誓這表小姐的活兒,她以後再也不接了。
陳志煥顯然也很意外,忙站起身,朝她拱手道,“這位小姐,在下乃於夫人遠房表侄陳志煥,途經此處,稍事休息,驚擾了小姐實在抱歉,我們這便離開。”說罷果真站了起來,往亭外走去。
于丹青愣了半晌,陳志煥兩人已經出了涼亭。
她有種還沒開始便已結束的錯覺。輕哼一聲,有些羞惱的出了涼亭。
總算回到落月閣,于丹青猛地躺到搖搖椅上,使勁兒晃著。
沉香有些眼暈,“小姐,您別晃了,仔細身子。”
王嬤嬤忙將沉香拉到一邊詢問情況,沉香仔細與她說了,羞得王嬤嬤老臉通紅,這小姐是越發的不著調了,她可怎麼向夫人交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