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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氏集團(七十一)

瑟尼收到來自英國的一個電話,是懷特打來的,他已經和懷特很久沒有見面了,怎麼會突然打過來了?真是見鬼了。

“瑟尼,你先冷靜。”

“什麼事你就說吧,能幫我就幫。”

“艾瑞克於今天下午三點27分56秒,因癌症搶救無效死亡。”

“你別開這種國際性玩笑,我看起來很閒嗎?”

“……我沒有開玩笑。”

“就在剛剛嗎?你認真的?”什麼,我想你可以再重複一遍。“懷特,艾瑞克一直都在你那是嗎!”

“抱歉……”

這種生死大事面前,瑟尼一下子做不出什麼反應,不知道應該是什麼心情,不知道該有什麼表情,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麼,他感覺大腦一片空白。

曾經以為這種生死離他們似乎很遙遠,但是突然有一天,真正感覺到他來到身邊時,似乎那個人又好像就在昨天,一瞬間,這個人就永遠的和自己永別了。

艾瑞克?癌症?我怎麼從來都不知道?他那麼強大,勇敢,他的生命才剛剛開始,正開得燦爛而盛大,而且一切明明都在變好了,這,我接受不了。

“瑟尼,我該怎麼辦?”

“懷特,我,我該怎麼辦?”

懷特是看著艾瑞克一點點的走向死亡的,當那個電話顯示正忙的時候,艾瑞克眼神都變得黯淡無光了,那一瞬間,懷特清楚的知道艾瑞克在手術檯上下不來了。

他就是知道。那個眼神,他在醫院裡會看到很多次,再熟悉不過了,那裡面死氣沉沉,像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深淵,空洞,極致的死寂。以前,那深邃遼闊,裝著浩瀚宇宙銀河星系的碧眼此刻再無對世界的半點留戀。

“瑟尼,艾瑞克進手術室時,對我說了一句話。他說,不要讓劉浩知道他的死訊。”懷特神色複雜。

“他……倒是想得周到。”瑟尼感覺諷刺極了。

劉浩啊,死之前還在想著劉浩,艾瑞克,你那麼驕傲,孤傲,自信,你不也還是,栽了。就是這也讓人很敬佩,也讓人感覺到,你是個活生生的人啊,也會生老病死,愛恨嗔痴,七情六慾。

“懷特,你告訴亞絲娜了嗎?”

“還沒有,亞絲娜從小和艾瑞克就有婚約,我怎麼敢?”

“那也沒有告訴他的父母對嗎?”

“瑟尼,我不知道怎麼和他們說。”

“他們會理解的,對嗎?”

“你覺得,他們能接受晚年喪子之痛嗎?”

“我不覺得。”

“他們不會。”

電話的倆邊,兩個人都沉默了很久,終於兩個人達成了共識。瑟尼給亞絲娜說。懷特則告知艾瑞克的父母。

電話掛了以後。瑟尼沒有忍住,他的眼淚像是開啟了開關,終於有了發洩的理由,或者是壓抑了很久的情緒,他的淚水決堤了。

“天啊……滾遠點……我怎麼能讓他滾遠點呢?為什麼要瞞著我?連我也不能說!艾瑞克你究竟知不知道,我的內心會有多自責!你個!混蛋!”這一天的瑟尼好像是一瞬間知道了很多。

“你讓我……怎麼做……你煮咖啡我再也不說你了……我會對你好的……你……你……你想做什麼我都陪著你……你想去哪就去……我都陪著你……早知道……我就一直陪著你多好……混蛋……”

“亞絲娜……亞絲娜一定會很傷心的……”

“你以為你自己很高尚嗎?那麼故作姿態……清高……灑脫……你怎麼會……什麼都瞞著我呢……”

“你還不帶我……你自己走了……不帶我……你就是故意的……”

為什麼人到了最悲傷的時候反而是哭不出來任何,情緒都在壓抑著,像是有一個屏障在無形的壓著人的感情,思想,最後的最後瑟尼像是沒有了最後的一點情緒了。

他冷靜的給亞絲娜打了一個電話。

“亞絲娜。”

“嗯,瑟尼。”

“艾瑞克去世了。”

“……你說什麼?”

“我說,艾瑞克在英國接受冶療,不冶身亡。”

“今天不是愚人節。”

“我知道。”

“你說這個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我以我的生命起誓,我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

“……抱歉,我可以自己冷靜一會嗎。”

“……”瑟尼直接把電話掛了。看了一眼撥打的手機號,毫不猶豫的又刪了,看了一下書架上的幾本書,他把所有的書都捐贈給了福利院,然後徹底的把手機裡是照片和簡訊刪了個乾乾淨淨。

他真的很累很累。。

累到現在就想要倒在床上再也不要起來了。他也需要冷靜一下,好好的冷靜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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