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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叫嫂子

“來來來照相了照相了,同學們排好隊啊,面向前方,看我這裡,三二一,茄子。”攝影師在前面指導大家調整好姿勢。

暖暖的陽光打在在樹葉上,清風吹過樹影婆娑,隨著攝影老師的一聲令下大家齊聲大喊“茄子”,笑容定格在一瞬間,成為了永恆。

荊南看著班級照,第一排的正中間是校長和年級主任,從中間向左右兩邊分散開來依次是老梅,趙燁和各位老師。她站在第三排的中間偏左的位置,穿著附中白色的運動校服露出八顆牙齒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線。

第四排的呆頭兄弟比著剪刀手,笑容都快要溢位相片了。呆頭這個人憨憨的性子,喜歡懟人,每當荊南和宋樂言急眼的時候他絕對是在一旁幫宋樂言補刀子的那一個。

荊南看著照片,這個大傻子這一年變化挺大的,從前的身高比宋樂言矮了一個頭如今躥得飛快,他倆要是站在一起估摸著也差不多肩並肩了,人瘦了輪廓也就越發清晰了,荊南現在看呆頭覺得還挺順眼的。

宋樂言看到了荊南的位置小跑著過來了,在太陽底下待了一會兒額頭上沁出了汗,他隨意捲起衣袖擦了擦。不遠處好幾個女生轉過頭來偷偷看著宋樂言一臉羞澀的表情。

荊南也就奇了怪了,這些女同學們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這都要畢業了再不表白就來不及了,她們不著急荊南暗暗替他們著急。宋樂言和荊南說是男女朋友其實更像是一種普通朋友關係,除了呆頭外根本就沒有其它人知道,就算說出去恐怕也沒有人相信,宋樂言喜歡她這樣的?不可能。

荊南給他遞了瓶水,宋樂言接過水擰開瓶蓋咕咚咕咚一氣兒下去喝了大半瓶。對於宋樂言喝水的方式荊南已經習以為常了,只能說就倆字:豪橫。

晚上班級聚會,地點選擇在了薈聚莊園。光聽名字就知道挺高階大氣上檔次的,一進去格局裝飾都很精巧,果然氛圍不錯。

荊南和魏然、呆頭先是回到了高一八班挨個兒敬酒,過了二十來分鐘又轉而去了一班,魏然提醒她少喝點別出了什麼岔子,荊南喝醉的樣子也就魏然清楚,八爪魚似的黏在別人身上扒都扒不下來,上次可沒把魏然累死。

荊南點點頭,今天特殊時刻她不能掉鏈子,這麼多同學在呢要真出了醜可就是一輩子的笑柄了,她才不要。

等荊南到的時候包間裡人已經差不多都到齊了,服務生進進出出不一會兒二十紮啤酒上桌,看這架勢這幫弟兄真的是打算不醉不歸了,荊南看得咋舌。

班長宋樂言拿了一瓶啤酒站起來,林一和呆頭緊隨其後,“來來來,趙哥我敬你,這些年沒少勞心勞力,以後出了門大家都是兄弟,天南地北只要您發話哥幾個隨叫隨到。”宋樂言用牙齒咬開瓶蓋隨口吐出來,仰著脖子直接咕咚咕咚一瓶酒下去,眼眨都沒眨。

“趙哥,我幹了,該你了。”宋樂言對趙燁亮出空了的酒瓶。

林一給趙燁拿了一瓶酒“趙哥,接著。”

趙燁看著宋樂言,接過了林一手裡的酒二話沒說直接一瓶到底。

“老趙,行啊,這瓶我敬你,沒有你就沒有現在的呆頭,您是我的老師,以後出了門我也得叫您一聲趙老師。”呆頭頗為激動,和趙燁碰了一瓶。

旁邊的幾個同學紛紛站起來挨個兒給趙燁敬酒,趙燁來者不拒,似乎今晚要陪著喝個盡興。

荊南看得驚歎不已,原來這就是男生的酒量,這是拿酒當水喝了。

幾輪過去周圍酒瓶歪歪扭扭散倒一片,瓶蓋滾落一地。她和魏然坐下吃菜,那邊的男生這會兒正是興致正濃,光著膀子碰瓶聲一陣接一陣,酒量差一點的幾瓶下去了開始摟著對方的脖子哼起了小曲兒自說自話。

包間裡熱鬧無比各種聲音混雜在一起,昏黃的光線下各自的臉變得模糊了起來。

荊南夾了一筷子粉蒸獅子頭往嘴裡送,魏然給她倒了一杯酒,“南南,喝酒。”

“幹。”

荊南放下酒杯,“他們一會兒喝大了咱們幾個女生扛都扛不走,乾脆今晚睡大街好了,省錢省力。”

她們這邊悠閒地吃著菜那邊吵鬧聲一片。

林一摟著宋樂言的脖子,“趙哥,這幾年也沒聽你有什麼訊息,師孃呢?什麼時候介紹給我們。”趙燁對他擺擺手,“哪有什麼師孃,你師傅我還單著呢,不像你,你小子這都第幾任女朋友了?”

林一聽了立馬開始嚷嚷,“哪一任都比不上思思,趙哥,思思你知道嗎?我的,我的。”宋樂言一聽知道再說下去可就要壞事了,趕緊打岔,“喝酒喝酒,你們怎麼就不問問兄弟我?”

林一停下來打了個嗝,轉頭看向宋樂言,“樂言,你還能怎麼?”

宋樂言突然傻笑了好一陣兒,踉踉蹌蹌地朝荊南走過去,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踢開周圍的酒瓶子站在凳子上,“大家停一停,我說個事兒,荊南你們都認識,以後見了面都叫嫂子,過來。”荊南還沒反應過來被宋樂言一把摟住狠狠摁在懷裡。

周圍的人除了呆頭和魏然都張大了嘴巴,以為聽錯了。

呆頭率先鼓起了掌,“嫂子好。”

“我靠,樂言你,不夠兄弟,媽的,嫂子對不住我自罰三杯。”林一突然大叫了一聲隨後周圍一陣歡呼“嫂子好。”

趙燁看著荊南漲得通紅的臉什麼也沒說給了宋樂言一拳,“媽的,高中不能談戀愛,校規都敢無視,我平時管你們太鬆了是嗎?”

宋樂言沒動,喘著氣給趙燁倒酒,“趙燁你是好人,真的,我他媽佩服你,你是我哥,我親哥。”

“滾犢子,荊南,荊南......操。”趙燁搭著宋樂言肩膀,仰著頭吹了兩瓶雪花。

怎麼就是荊南呢?怎麼偏偏是荊南呢?

趙燁的眼睛有些紅,不知是不是喝高了的緣故,他從口袋裡拿出一根菸吸了一口,尼古丁的氣味順著嘴巴進入肺腑,他緩緩吐出一個菸圈。

宋樂言伸手問趙燁要支菸,趙燁直接把煙盒砸在他身上,不一會兒包間裡煙霧繚繞。荊南坐在沙發上嗆得直咳嗽。趙燁把菸頭往地上一摁,鬆開了宋樂言“差不多走了。”

宋樂言、林一和趙燁還有一班的幾個男生搖搖晃晃根本站不穩,呆頭搭上宋樂言和林一的肩膀一邊扶著一個,其餘的各自攙著踉踉蹌蹌走出了薈聚莊園。

大家都在門口站定了轉頭找趙燁,荊南和魏然從衛生間出來走到大廳剛好碰到了趙燁,他正靠著柱子把錢包塞進口袋,荊南和魏然使了個眼色,兩人使出了吃奶的勁兒扶著趙燁一步三晃走到了門口。

“真沉”,荊南扛著趙燁的胳膊嘀咕,趙燁閉著眼睛沒有反應。

“呆頭,叫車吧,先把大家分批送到學校再說。”這一個個的都喝成這樣了只能先回學校,魏然和呆頭招呼著叫了好幾輛計程車。

鐵打的情誼流水的青春,逆行的方向,混亂的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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