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霍聿舟，這兩年你不應該活得好好的嗎？”

霍聿舟眉頭輕蹙。

顧及著孩子在，他什麼也沒說。

天色落黑。

餐廳包廂。

陸丞死皮賴臉地跟來，還不忘給霍聿舟爭個位置，有意把他安排在宋鳶身旁。

宋鳶見狀也沒說什麼。

吃飯時，霍聿舟沒進幾口，他一直有心顧著兄妹倆，誰愛吃什麼，不吃什麼，都在心裡默默記著。

有幾次想去幫兩人夾菜，霍聿舟卻覺得胳膊疼的幾乎抬不起勁，手指都在發顫，控制不住，只好握成拳稍作遮掩。

但這樣，神經被扯的只會更疼。

好幾次把控不了，霍聿舟會把手垂落放下，餐布的遮擋，右手一直在發顫，連握拳都不行。

中途，霍聿舟起身去了一趟洗手間。

給阿泰打了一通電話，“拿兩管止痛劑送到楓林餐廳頂樓。”

吃的藥片對他起不來作用，所以只能注射。

擔心一管藥效抗不了多久，要打兩管，也不在乎自己能不能承受住。

被掛了電話的阿泰不敢有半點怠慢，知道他是胳膊的傷發作了。

佟老這兩年的叮囑他從沒放在心上，藥劑也是用的越來越大，就怕再這樣下去，不知道什麼時候胳膊裡的那根弦就真被繃斷了。

頂樓包廂。

阿泰把東西送來也沒多留。

這兩年，他知道有些事不能看也不能聽。

霍聿舟坐在沙發上，一手拿著針劑，撥開針頭蓋，把襯衫袖口往上挽，熟練地摸著血管的位置，沒有絲毫猶豫，將尖銳的針頭直紮進面板裡。

他用力控制著胳膊不再顫抖，連脖子的青筋都不禁暴起。

藥效越強，疼痛感就越猛烈，一點兒緩歇的餘地都沒有。

一針打下去，神經被強行刺激著，胳膊抖動的更厲害，肌肉緊繃。

霍聿舟也沒停緩，一口喘息的機會都不給自己留，他擔心出來太久會被發現什麼，立刻拿起第二針。

但他連撥針頭蓋的力度都拿不出來了。

霍聿舟只好用嘴咬著，左手一拽，針頭露出，他剛要順著針孔紮進去。

腳步聲忽響。

霍聿舟蹙眉，只是他一抬眼看到來的人時，眸色猛然一頓。

宋鳶從他在餐桌上的舉動就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

從他通電話，重新在頂樓開包廂，以及剛才他熟練地注射止痛劑……

一幕幕，她全都收入了眼底。

在以前，他右手拿槍射靶子百發百中，能單手把人拎起來，哪會是像現在，手臂發抖，連拔針都很費勁。

宋鳶眼睛微微泛紅，問道，“霍聿舟，這兩年你不應該活得好好的嗎？”

“不應該一點兒事都沒有嗎？”

“現在這算什麼？”

“躲在這打止痛劑，怕被發現什麼？”

越說，越質問，她眼眶紅的也越厲害。

霍聿舟強忍著胳膊傳來的陣陣疼痛，站起身，走到宋鳶身前，對上她紅眼瞪視的目光，心裡疼的過分，“只是槍傷留了點小毛病，沒什麼事。”

他說的依舊樂觀。

但小毛病怎麼會連一點勁都提不起來？

宋鳶壓著情緒，“霍聿舟，不是你真死了我就會好過，也不是你像現在這樣我就會好過。”

“你為什麼什麼都不願意和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