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清晨,經過了一晚短暫的沉寂後,又重新恢復了它的活力,嘈雜的街道,喧鬧的市場,擁擠的地鐵以及堵塞的交通,都在這新的一天裡重複著日復一日的樣子,彷彿永遠都不會改變一樣。
天光洩落,風捲雲舒,夏日的晨光透過玻璃窗照進色彩單調的病房,照在孫天仁那張白皙的側臉之上,映照出一副安靜祥和的美好畫面。
病床旁,中年捕快頂著一雙黑眼圈,斜靠著坐在椅子上,百無聊奈的撥弄著手機。
一個大大的哈欠過後,他站起身撐了一個懶腰,用手使勁的搓了一把臉,然後從褲兜裡掏出香菸和火機,熟練的將煙叼在嘴上,正在準備點火時,眼角看了一眼病床上熟睡的少年,便又放下火機,叼著沒有點燃香菸,輕輕的往病房外走去。
“嗯嗯,爸這幾天有事,你自己在家好好照顧自己,別老想著學習,有時間就多出去走走,找找你們同學......”走廊一頭,中年捕快抽著煙,一邊吞雲吐霧,一邊講著電話“我沒事,就是工作太忙了,顧不得回來.......一大堆事呢,沒空去買啊......”
這時走廊的另一端,一名穿著捕快服的年輕女捕快手裡提著兩個塑膠袋,嘴裡哼著歌曲腳步輕盈的朝打電話的中年捕快走來“劉頭,吃早飯了。”
中年捕快衝她點了點頭,然後對著電話說道“那個不說了啊,我吃飯去了......嗯嗯嗯.......拜拜。”
回到病房,中年捕快開啟女捕快帶來的早飯。
可口的小米粥,加香甜的小包子,再配上一小碟泡菜,讓沉寂了一夜的病房裡一時間飄香四溢。
中年捕快吃的很香,也吃的很快,喝一口粥,吃一個包子,三兩下便將帶來的食物吃了一半。
女捕快從進到病房後便一直好奇的看著正在病床上熟睡的孫天仁
“小鮮肉呀,這面板可真白嫩。”她手指輕輕戳了戳孫天仁的臉頰,一臉的羨慕。
“你小心著點,人家還是個病人。”中年捕快白了她一眼,沒好氣的說道。
“切,小氣。”女捕快撇了撇嘴“摸一下怎麼啦?我還能吃了他不成。”
隨後她撩起孫天仁長長的髮絲“留這麼長的頭髮幹什麼?一個大男人,跟女人學個什麼勁,不過......這髮質是真不錯,看著也挺有個性的。”
“長得可真好看......”
這時,不知道是被那飄香的飯菜給引誘,還是被女捕快所驚擾,原本躺在床上熟睡的孫天仁的睫毛輕輕的抖動了幾下。
這一小小的動作恰好被正仔細觀賞的女捕快所發覺,她疑惑的“唉”了一聲。
當她正湊近了想看仔細的時候,熟睡中的孫天仁忽然一下睜開了眼睛,一雙銳利的眼神將女捕快給嚇了一跳,不由得驚撥出聲
“呀!你......你醒了?”
見孫天仁醒了過來,中年捕快趕忙放下手中的飯盒,湊到床邊看著孫天仁關切的問道“你現在身體怎麼樣?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
孫天仁躺在床上,茫然的看著明顯是受到了驚嚇的女捕快,腦海裡一片的空白,沒有任何的頭緒。
接著他的視線轉向了一旁的中年捕快,眼神楞了幾秒,才想起了他是誰
“這是哪?”
孫天仁眼睛緩緩的環視了一眼病房,這明顯是一個自己沒有見過的環境。
“醫院啊,你受傷了,剛做完手術,不記得了?”中年捕快解釋道。
“醫院?受傷?手術?”少年茫然的看著中年捕快,有些不明所以。
見孫天仁一時想不起來,中年捕快輕輕的拍了一下他的手臂,安慰道“行了,想不起來就先不想了,受了傷就好好休息,別想太多。”
孫天仁點點頭,然後手肘撐著床面,想要坐起來,女捕快趕忙上前去幫忙,預備墊上枕頭,、中年捕快則跑到床後,快速的將床搖了起來。
而就在孫天仁起身的那一瞬間,胸口忽然傳來了一陣鑽心的疼痛,讓他緊緊的皺起眉頭,不自覺的咬緊了牙關
“嘶......。”
“痛吧?還是儘量別動,剛縫的線,別撐開了。”中年捕快說道。
孫天仁摸著胸口,這股鑽心的疼痛讓他的腦袋慢慢清醒了過了,也漸漸回憶起了昨晚發生的事情。
他想起了昨晚的那三聲槍響,想起了那三顆小小的子彈,想起了自己擋在了那中年捕快的身前,也想了最後自己虛弱的倒在地上,血從胸口緩緩的流出。
只是讓他疑惑的是自己為什麼會受傷呢?那個年輕人朝他開的那一槍被他輕鬆躲了過去,他甚至還有空欣賞了一下從他眼前高速飛過的那顆子彈。
可自己接下來為什麼會鬼使神差的去幫那個中年捕快擋子彈呢?
他想不起自己當時到底是怎麼想的了,動機到底是什麼?只是可以想象的是,要不是自己替他擋了那顆足以致命的子彈,那現在躺在這裡的應該是那個中年捕快,而不是自己。
可即便如此,一顆小小的子彈而已,對他來說應該只是一個凡人的小玩具罷了,不應該會打傷自己啊。
但現實卻是自己那猶如銅像鐵壁的肌膚沒能擋住那顆小小的子彈,明明它是那麼的弱小,那麼的緩慢,那麼的不堪一擊猶如小孩子的玩具一般,但為什麼就是沒能擋住呢?
而更讓他覺得不可思議的是,自己竟然受傷!而且是被一介小小的凡人給打傷了,當年面對著十萬天兵天將都不曾受傷,現在卻在凡間受傷了,這是讓他最難以理解,也最難以接受的,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孫天仁呆呆的摸著胸口,疼痛是那麼的真實而強烈,也在明明白白的告訴他這一切並不是在做夢,而是真真切切的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