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些倒黴的綠營士兵,僅僅因為站在滿洲大兵身後,就被穿糖葫蘆,一聲不吭的跌倒在地,變成一具屍體。
如此突然的變化,讓站起來的這些綠營士兵愣了一愣,立刻有人大喊一聲。
“有神箭吶!”
“這些韃子都被神箭射死了!”
“不想死的趕快跑啊!”
綠營士兵們,耳中聽著逃跑的呼聲,眼見自己身邊慘不忍睹的滿洲大兵屍體,再加上一直以來韃子都不受待見,立刻有人扔下手中的刀槍,轉身跑下城牆。
有人帶頭立刻有人跟在身後,一群清軍綠營士兵呼啦啦跑了個乾淨,城牆上再也沒有任何士兵存在。
此時雲梯剛剛搭上牆頭,一群新軍士兵小心翼翼的爬上城牆,結果發現城牆上空無一人,只留下幾十具滿洲大兵的屍體,孤零零的躺著淋漓的雨夜之中。
新軍士兵沒想到居然是這麼一個結果,立刻將城牆下的同伴招呼上來,組成一個小隊,試探著衝下城牆,結果城牆下同樣空無一人,就好像所有守軍都已經逃走一樣。
新軍士兵非常輕鬆的將城門開啟,朱弘棟拿著望遠鏡,驚訝的看到僅僅一個連計程車兵,就毫無傷亡的輕鬆開啟鎮江城門,腦子都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
沒想到當滿洲大兵被消滅乾淨之後,清軍綠營計程車兵抵抗意志居然如此薄弱,壓根不需要怎麼攻擊,自己就逃散一空。
朱弘棟覺得如果給清軍的戰鬥意志劃分出層次的話,那麼滿洲大兵肯定是第一層次,戰鬥力最強,戰鬥意志也是最頑強的。
其次就應該是烏鎮超哈,也就是所謂的漢軍八旗,他們應該是後金入關之前就已經投靠後金了,享受了後金上升期的戰爭紅利,戰鬥力同樣很強。
與他們戰鬥力大致彷彿的,則是蒙古八旗,蒙古八旗天生自帶騎兵優勢,跟著後金一塊兒入關,同樣吃到了戰爭紅利,只不過被後金一邊用著一邊防備著,算是後金主要的輔助戰力。
再往下排列,則是像李成棟這種後金入關以後投降的清軍綠營,這些人要麼原先屬於明軍,要麼原先屬於闖軍,戰鬥力參差不齊,其中有些也能被委以重任。
這裡能戰鬥的清軍綠營,多數都是長江北岸加入清軍的。
而長江南岸的清軍綠營,大多數戰鬥力和戰鬥意志都不強,有些甚至心懷異心,隨時準備反戈一擊。
鎮江城牆上的這些清軍綠營八成是屬於最後這一類的,本身投降時間不長,並且壓根對韃子不待見,要不是韃子百戰百勝用武力壓制,他們能不能投降恐怕是另外一回事兒。
現在一見滿洲大兵全部被消滅掉,這些清軍綠營的戰鬥意志頓時消散一空。
朱弘棟見到城門已經開啟,立刻下令。
“野戰第四團進入鎮江城,控制城門,控制主要倉庫,抓捕清軍官吏,我要知道鎮江這裡能夠拿到多少戰利品。”
朱弘棟對鎮江的戰利品頗有期待,因為鎮江是漕運的起點,整個江南的稅賦都要在這裡匯聚,然後透過大運河運往北京。
鎮江作為關鍵的集結點,肯定會匯聚了大量的財富和糧食,這些東西朱弘棟打算全都吞下肚去,一點兒也不給魯王朝廷留。
反正現在魯王朝廷還遠在八百里之外,壓根管不了這裡,就算魯王朝廷能夠傳檄而定快速佔領整個南直隸的江南部分,想要回這部分糧草他也有很多的託詞可說。
無論是清軍燒燬,還是戰亂中遺失,中間有太多的理由可說了。
就在朱弘棟心裡琢磨著的時候,第四團在杜學紳的帶領下,依次走下戰船,穿過港口區,快速衝進鎮江城的城門。
城門已經開啟,後面的戰鬥幾乎沒有任何難度,第四團甚至沒有遇到太多抵抗,很輕鬆的就佔領了整個鎮江城。
朱弘棟洗漱完畢,正準備睡覺的時候,杜學紳帶著鎮江城的賬冊,還有鎮江府的錢糧師爺登上朱弘棟的旗艦。
“王爺,這是鎮江府的賬冊,您可以過目一下。”
杜學紳將一疊賬本遞了過來。
朱弘棟接過賬冊隨手擺在旁邊的桌案上,壓根沒打算去看,而是將目光投向杜學紳身後那個戰戰兢兢的陌生面孔。
因為所謂的賬冊也就那麼回事,真實情況永遠不會寫在賬冊上。
“你是何人?”
那人聽朱弘棟問題,趕緊跪地給朱弘棟磕頭請安。
“小人是鎮江府知府的錢糧師爺,王爺如果有什麼錢糧上的問題,儘可以詢問小人。”
朱弘棟指著旁邊的椅子衝著杜學紳說道。
“坐!”
杜學紳趕緊道謝一聲,規規矩矩的在椅子上搭了半邊屁股。
王爺賜座不坐不行,但是如果大模大樣的整個屁股坐進去,就顯得過於放肆了,所以坐上半個屁股剛剛好,既不顯得放肆,又隨時可以站起來回答王爺問題。
朱弘棟將目光落在這前錢糧師爺臉上,見對方一臉忐忑不安,也沒打算安撫對方,便直接問道。
“鎮江府現在總共有多少錢糧?”
“回王爺的話,如果您問鎮江府,那麼鎮江府現在府庫裡有糧食三十一萬石,白銀二十三萬餘兩。”
朱弘棟聽了微微詫異,沒想到鎮江府遺留的糧食,比起金華等州府多了這麼多,差不多比浙江那邊的州府多一半。
前面被陳昌期科普之後,朱弘棟對大明朝的稅賦結構多少也有了一些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