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
他腦海中存在幾個漩渦;都很強大,盤旋,施加巨大的引力,試圖讓他,如今顯無比缺失的注意力向其中去並且完全與之融為一體。他從來沒意識到過他的存在——他的內在是如此渺小且可被操縱,像田野中稻草人,可輕易被漂浮頂上的烏雲籠罩;他也沒有意識到此類顯而易見卻不為眼或者,過於強烈和熱情乃至目空多方的心所注視的渦流,無時不刻地在人群中穿行,像洋流經過無分辨的魚群般,企圖獲得它們的身體和注意力。也許這兩個存在,說到底是同一件事。上午的工作時間結束後的達彌斯提弗,工人從城市各個角落湧出,使街道擁擠,餐廳滿溢,用食,這時是城市的控制氣流,使先前空落的石屋成為最人滿為患的熱鬧處。窗敞開,總是在企圖敞得更開好讓氣流進入而內裡的汗臭,穢氣和油煙湧出,但收效甚微。約半小時後,大體上的用餐已結束,部分食客並不離開而抽起了水煙,將室內籠罩起一層木油氣味,籠罩在嗆人的雲霧裡。一旦有雲,隨之而來的就是雨,男人們瞌睡,鼾聲如雷,或者閑談,快雨落冰,偶發出雷般的笑聲,隱晦,或放肆,低沉,或響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