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你上一封信,若無意外,如今你定已從蓋特伊雷什文回到了孛林,我能預料到接連的操勞對你的身體並無好處,也無意使你在如此辛苦後,繼續分擔太多軍務了。
他能記得,就是在這恰好的時間——他們在談論兄弟會的信條,目的和行動。維格說:“無論他們最終目的是什麼,有一條是顯然的——他們非常樂意見到兩方開戰,尤其是雙方群眾,對彼此強烈,或起碼是功利的憎恨。”而此時內室的藥壺水響,他起身,對他說:“我去端藥來。”便在他起身時,一封信,從原先他長袖遮蓋的地方輕微地露出,那字型,由於出自一個不慣寫字而性格認真的軍官,比文員的要格外大些,是能被他倒相認出。他當然不是看出了全部,而就是這麼一句,讓他心中,忽然生出道突兀的晴空雷。他感到疑惑且擔憂,卻不是他這個早已有太多頭銜,太多社會往來和糾纏的中年存在,而就是——他自己,在他知道這些種種,甚至有名字前,就感受到的某種本質的存在——好像在如此多年後,聽見這個名字,他還是一團朦朧的冰,完全由恐慌,孤獨和悲哀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