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慶宮的前殿高大偉岸,屋頂金光閃閃的琉璃瓦在午時的眼光照耀下反射著刺眼的光芒,微風吹過,屋脊上的七頭瑞獸似乎也發出了威風凜凜的吼叫。
任鴻飛眯眼看著這些象徵皇家威嚴地位的雕刻,發出一聲冷笑,表達了心底深深的不屑。
最大的長鬚雕龍在率領著它們,象徵著此地住著真龍天子。
鳳在後緊隨,鳳是雄的,雌的名凰,就和鴛鴦一樣。代表居住在此之人的地位尊貴。
第三是龍生九子之一的狻猊,威震百獸,暗喻率領群臣之意。
後一個是獬豸,說中的猛獸,傳說能辨別是非曲直,獨角,又有神羊之稱,是勇猛、公正的象徵。
第五個是鬥牛,傳說中是一種虯龍,無角,辟邪鎮宅的寓意,所以只有立有大功的三品官員,才能得到皇帝御賜的鬥牛服。
後面是天馬,寓指威震四方、開疆拓土之意。
最後一個是狎魚,為海中異獸,是興雲作雨、滅火防災的神。由於紫禁城的建築都是磚木結構,所以防火是極其重要的。
任鴻飛心中冷笑:“朱常洛,你住在這裡不覺得羞愧嗎,你只知道拿愛你的女人來當盾牌,你知道世上還有感情倆字嗎?雖然你姬妾要多少有多少,但同床共枕的緣分你提上褲子就忘了?”
任鴻飛一甩衣袖,彷彿是要掃去心底剛剛升起的陰霾,恨恨道:“我不是你的兒子,也和你沒有什麼血緣關係,我是向你討債的債主,老子姓任不姓朱!”
任鴻飛強行壓下心底的猶豫和彷徨,大步走向了房門,路他已經選好了,絕不會再因為任何事而更改。
已經升任錦衣衛總旗的韓本用正在前殿守護,看到任鴻飛過來趕緊將他讓進殿內,等任鴻飛在殿內轉了一圈坐到了龍書案前,韓本用趕緊將剛卷好的一隻煙遞了上去,給他點燃。
任鴻飛吸了一口,嘆氣道:“老韓實在對不住啊,三年多了,才讓你當上個總旗,本王實在有愧呀。”
韓本用趕緊躬身慌忙道:“小王爺言重了,若非小王爺提拔,只怕小人混到六十歲也就是個校尉,小王爺的知遇之恩,韓本用今生一定誓死追隨效忠小王爺。”
任鴻飛點了點頭,淡淡的說:“嗯,你不埋怨慢最好,以免招人閒話和嫉妒,兩年之後到百戶,第五年升千戶,你意下如何呀?”
大喜過望的韓本用立即跪地謝恩,眼眶含著感激的淚水:“小王爺的大恩大德,實在無以為報,哪怕讓我赴湯蹈火,韓本用若皺一皺眉頭,就天地不容。”
也不怪韓本用震撼的驚慌失措,以前說過,這錦衣衛作為皇帝直屬的特種親兵,等級是不和文武百官相提並論的。
錦衣衛千戶雖然只是正五品,別說在外面,哪怕在京城都是可以橫著走的,和螃蟹差不多,連朝中三品大員都不敢惹,得給千戶讓路!
就算是欺負你三品大員又怎樣!你遞奏摺告狀,皇帝看不看得見還不一定。就算看到,以疏間親這可能嗎?
你也可以直接在皇帝面前理論,但這個就有點搞笑了,金鑾殿就你這級別進得去嗎?
金鑾殿也就是太和殿,裡面就那麼大的空間,只有一品頂級大官才能站在裡面和高坐龍椅的皇帝對面而談,內閣、六部,正一品從一品加起來也就二十幾個人。而二品官員則是在殿門口和外面的幾層漢白玉圍欄那裡待著,至於所謂的三品大員更是連圍欄都不許靠近,得在漢白玉欄杆十米開外聚集著看日出。
三品以下麼,那就呵呵了,直接連參與早朝的資格都沒有!
任鴻飛道:“起來吧,日後本王還有事需要你幫忙。”
韓本用站起斬釘截鐵的說:“小王爺只要一聲吩咐,小人一定萬死不辭。”
“嗯。”任鴻飛點了點頭:“我爹爹出宮去了吧。”
韓本用道:“是的,一早就坐車出去了,只帶了劉威一個人。”
任鴻飛淡淡一笑:“肯定是找劉一璟、韓曠、周嘉謨、鄒元標、孫如遊這些傢伙去商量事了。”
韓本用一愣,不明白任鴻飛怎麼會未卜先知,其實很簡單,這幾個人都是朱常洛的鐵桿支持者,而且品級也最高,劉一璟、韓曠,是東閣大學士、內閣成員,周嘉謨是吏部尚書,鄒元標是大理寺丞,孫如遊是禮部侍郎。
雖然朝中官位最大的是內閣首輔方從哲,但這位方老先生方首輔膽子小,脾氣也好,太子黨和福王派兩邊誰都不得罪,所以說他是牆頭草隨風倒可就冤枉人家了,沒風他也倒。
任鴻飛低聲的喃喃自語:“萬曆只怕活不了幾天了,現在也確實夠他忙活的,其實找這幾個傢伙沒什麼卵用,主要還得看楊漣和王安的。”
韓本用在一旁聽得心頭劇震,趕忙往後撤了幾步,裝作沒聽見,這一句話裡包含的意思太多,也太駭人聽聞,不是他這種小人物能搭話插言的。
過了一會,見任鴻飛不再低語,韓本用從懷裡掏出兩個不大的綢緞錦囊,遞到任鴻飛面前道:“小王爺,這藍色的裡面是小人為您帶來的菸絲,這個紅色的裡面是您上回要我從宮外買回的東西。”
任鴻飛接過揣入懷中,盯著韓本用的眼睛沒有出聲,韓本用一懍忙道:“小王爺放心,此事絕無任何人知曉,也無人看到。”
任鴻飛淡淡道:“你知道這東西是幹什麼用的嗎?”
韓本用立即一本正經的答道:“東西?什麼東西呀,小王爺從來沒叫小人捎過任何東西,再說這半年來小人一直在前殿伺候太子殿下,從沒見過小王爺到此來過,今天也一樣。”
任鴻飛一笑站起:“嗯,你確實機靈,以前真是屈才了,我爹爹也是一直對你大材小用。好了,我走了,答應你的事我不會忘記。”
韓本用趕緊恭恭敬敬的將任鴻飛送出殿門,返回後除了對任鴻飛的無限感激,也有無限的疑惑,他實在想不明白十歲的任鴻飛要他買那麼多春藥幹什麼用。
韓本用使勁的甩了甩腫脹的腦袋,嘆了口氣,唉,想那麼多幹什麼,宮內之事知道的越少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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