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番外 六皇子（3）
太子臉色驟變，身體瞬間失去平衡，雙手一下子沒抓穩韁繩，“嘭”的一聲悶響，太子被重重地摔在地上……
“太子墜馬啦！”人群裡有人驚呼。
太子墜馬，但韁繩卻還纏在腿上，受驚的馬拖著他整馬場地狂奔，慌亂的馬蹄竟毫無偏差地重重踩上了太子的肚子上。太子的瞳孔瞬間擴張，臉上因為極度痛苦而扭曲，他嘴裡噴出一口鮮血……
周圍的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目瞪口呆，一時間，等反應過來，將馬匹杖殺，太子已經沒了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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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夜深露寒，加一件披風吧，彆著涼了……”一個老嬤嬤拿著一件紫鳳瑞錦雲紋大氅，追了過來，“皇后娘娘，您這樣夜夜不睡，來馬場，這身子如何熬得住？”
皇后娘娘，面容枯槁，只是失魂落魄地往馬場走，她沒有哭，她的眼淚已經流乾了，她唯一的兒走了，她哪還有活下去的盼頭？熬不熬得住又有什麼關係呢？要不是為了母族，她恨不得隨著去了。今日，父親進宮，居然還跟皇上商量，要隨便選一個皇子過繼給她……
她誰都不要，只要她的兒！
“嗚嗚嗚……”馬場裡傳來一陣哭聲，邊抽泣還邊喃喃自語，“太子哥哥，你在那邊過得好嗎？我好想你……我們還沒來得及一起打馬球呢……”
“誰在那？”老嬤嬤警覺地擋在了皇后娘娘身前。那幾句話，皇后聽得真切，提著裙子往前走了幾步，只見一個瘦小的孩童抱著一匹馬的脖子，淚眼婆娑。
那孩童轉過頭來，眼淚汪汪，好不可憐，他長得極為清秀，讓人看了不由得心生憐惜。
“你是誰？為什麼在這裡哭？”老嬤嬤問道。
“我……我是熙璟……”孩童怯怯道，“我……我只是想念太子哥哥……我知道錯了……我不該這麼晚了還來馬場，嬤嬤求求你，不要告訴管事嬤嬤好嗎？她會打我的！”
“你是六皇子？”老嬤嬤皺眉，看了看地上擺著幾個乾癟的窩頭，“你在這祭奠皇太子？”
六皇子點了點頭：“所有人都對我不好，只有太子哥哥對我好，那天他和太傅來馬場，遇到我被馬伕欺負，他不但幫我，還說要教我騎馬，帶我一起打馬球……”
六皇子故意將孃親那部分的事情隱去了，生怕皇后知道了內心生出芥蒂。
皇后轉頭看了一眼老嬤嬤，老嬤嬤心領神會，看來要找個時間查查這六皇子，再去找太傅核實一下，這事是否屬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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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將六皇子過到自己膝下的訊息，震驚了整個皇宮，眾人都等著看六皇子的笑話，被趕出鳳儀殿，然而，六皇子他卻很是爭氣，學業上得了太傅的好幾次誇讚。甚至連皇上和皇后都對他讚不絕口。皇上有眾多皇子，但從來沒想到，在六皇子這，才真正體會到了什麼叫作承歡膝下，什麼叫天倫之樂，對於其他皇子之間的爭權奪利越發厭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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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皇子孝心無雙，十六歲那年，皇上身體抱恙，六皇子日夜盡心伺候，後來，一個方士道，藥王谷有長生不老藥。六皇子便打算前往藥王谷求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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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皇子，成了！成了！”林允則激動地舉著手裡的藥說道，這林允則是莊太醫關門徒弟，天賦極高，小小年紀就有要超越他師父的趨勢，目前是太醫院炙手可熱的人物。
這夢貘花的解藥連莊太醫都配置不成功，居然讓林允則做成了！
“六皇子，三思啊，雖然允則另闢蹊徑，以毒攻毒，但這毒藥壓制住夢貘花的毒性，能讓人不失憶，但也只有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過後兩毒齊發，即使有解藥，也是兇險萬分啊！”莊太醫眉頭緊皺，勸誡道，“您再等等，等我把夢貘花的解藥配置出來，您再去藥王谷吧！”
林允則眼中閃過一絲不滿，心中暗道，師父這是怕自己搶了他的功勞，為什麼總是阻攔。
“莊太醫，我沒得選……”六皇子平靜地看著莊太醫，看不出喜怒，這幾年除了在人前演戲，他很少笑，沉穩了許多，“一個月，夠了。”
六皇子轉身看著地上跪著的一排死士。
“吾等誓死追隨六皇子！”死士宣誓。
“不，你們在藥王谷外候著，我自己進。”六皇子眼神篤定。
“六皇子！”眾人不同意。
“你們每一個人對於我來說都很重要，我不想你們白白犧牲。”六皇子眼神掃過眾人。也是，畢竟棋子本就不多，得用在刀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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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則，趁六皇子去藥王谷，你快走，回鄉之後，就做個造福百姓的好大夫。”莊太醫將自己最寶貴的醫書打包好，遞給林允則。
允則一臉迷茫，隨即有些惱怒了，冷冷道：“師父，你是不是怕我留在太醫院，搶了你的功勞？”
莊太醫停下來手裡的動作，愣了，語重心長地解釋：“允則，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六皇子這人……太可怕了，我從未見過這麼狠的人，對他人狠，對自己更狠……”
林允則還是有些不理解。
莊太醫放下手裡的東西，回憶起幾年前的一件事：“你還記得先太子是怎麼死的嗎？”
林允則點了點頭：“知道，墜馬而死。”
莊太醫嘆了口氣：“可是，這些馬都是西域進貢的汗血寶馬，怎麼會那麼容易受驚？那日我恰好路過馬場，看到六皇子在餵馬，因為他之前也曾替馬伕餵馬換取飼料，我也就沒管。後來，先太子墜馬，我去醫治，就發現那馬煩躁不安，驚厥，直至昏迷。”
林允則突然覺得後背有些發涼：“這是馬吃了麻黃草的症狀！”
林允則清楚的記得，太子墜馬前一日，他幫六皇子抓了好幾副藥，裡面就有麻黃草……
“可是，當時六皇子才不到十二歲啊！”林允則倒吸一口涼氣。
“是，我一直也沒有證據。我們只知道皇上突然沉迷修仙煉丹，可是你知道，這些方士都是哪裡來的嗎？”莊太醫接著說道。
“六皇子？”林允則在皇宮也算是見過不少風浪，但是年齡這麼小，下手這麼狠毒的，他是第一次見。
“在這深宮，能爬到這麼高的位置，你覺得他真的是你看到的那樣簡單嗎？”
林允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