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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火

顧家後來的事情,成明慧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瞭解母親與父親的感情經歷,她為之心疼。這麼多年以來,因為人情世故的冷漠,所以她格外只在乎自己的內心感覺,而不想去為別人顧忌太多。

從海月樓回來,大家彷彿都鬆了一口氣。過去的事情已經翻篇,沒必要再去糾結,重要的是過好眼下。

週一,成明慧去做產檢,然後沒有回雅苑,而是讓喬叔開車去益川辦公大樓。現在月份大,林益川不讓她開車,而是安排喬叔跟她。

《楊戩》電影整體雛形已完成,接下來就是部分片段再精細最佳化。成明慧一進益川影視的門,就聽見有個聲音在絕望地咆哮:“你們想逼死老子啊!”

然後苗苗回應他:“我們是把自己都快要逼死了。”

成明慧走進去問:“怎麼了?”

絕望咆哮的是龔超特效團隊的特效師:“就一個特效境頭,是飛馬躍騰的,做了五個版本他們還不滿意。我一個鏡頭做了一個月啊!”那人說完就捶胸口。

“再做一版吧。今晚我請你吃飯。”苗苗說。

“才一頓飯就想收買我?沒門!”

成明慧看著他熬黑了的眼圈,有點同情,於是說:“那晚上我請吃飯吧,苗苗的以後再吃。”

羅奕華和釘子湊上來,提議道:“不然今天晚上不加班,我們去雅苑吃吧,有點懷念以後拍影片的日子了。”

自從確定要趕進度,原來的短影片已經暫停拍攝了。成明慧一口應下:“好,下午我和苗苗去買菜,然後大家都去。”

“哦耶!”眾人歡呼。

成明慧回到自己原來的辦公室,拿起攝像機準備去拍各人工作的樣子,龔超走進來,帶著歉意地說:“明慧,不好意思,最近大家都在加班,有點情緒了,請不要見怪。”

成明慧說:“你太客氣了,趕進度歸趕進度,適當地休息也是必要的,這樣有利於提高工作效率。”

然後她舉著手裡的攝像機,到公司裡到處拍。

拍完她放回到櫃子裡。下班時間到了,因為她產檢完才吃的早飯,還不餓,所以沒有去吃午飯。林益川去別的地方談事情,還沒有回來。整個辦公室就她一個人。

她在電腦上看電影,突然間聞到一股焦味,她走出來,徇著味兒嗅過去,走了一圈沒發現哪裡著火。可是味兒越來越濃,她趕到走廊上,那裡的味道更重。同一層樓另外一半辦公室是租給一家電商,最近他們在裝修。十有八九是那裡著的火!

成明慧迅速拿出手機撥打火警電話。然後走防火梯下去,才下了兩步,想起辦公室的電腦來,要是火勢救得不及時,把那些電腦燒掉了怎麼辦?裡頭存著好多《楊戩》的重要資料!

於是她返回來,走廊上的濃煙很嗆。她打電話給羅奕華,讓他們火速回來。然後自己先去拆所有電腦的主機。由於肚子太重,她彎腰吃力,只能坐地上,將主機後面的線統弘拔出。然後兩邊手各拎一個,去往人行樓梯。

樓裡的保安已經上來,開啟消防栓,朝失火的地方噴水。無奈火勢過大,一時間難以熄滅。

成明慧指揮兩個保安:“快跟我進去把裡面的電腦主機搶出來,裡面有重要的資料。”

保安自是認得成明慧,見她挺著大肚子還往辦公室裡鑽,自是知道馬虎不得。跟著她鑽進濃煙瀰漫的辦公室搶電腦主機。

林益川在外面與別人吃飯,得知火災,想到成明慧一個人在辦公室就無法淡定,直接跟對方說抱歉,開著車子往益川辦公大樓趕,中途撥了幾次成明慧的電話,她都沒有接,讓他十分擔憂。

三個人搬了三趟,才把主要工作的電腦全部搶出來。這時候消防人員已經趕到,成明慧站到消防通道的樓梯內,靠著牆大喘氣。那兩個保安跟著去救火了。

成明慧突然想起來,她拿來拍員工日常的攝像機還在辦公室裡,裡頭有霍雷生前的影像,雖然複製到她的電腦裡,但剛才她的電腦沒有搶出來。前面運動激烈,這會兒肚子裡的胎兒鬧騰得厲害。

她顧不上,又爬了一層樓,回到益川影視的大門。保安見狀,攔住她:“成副總你怎麼又上來?”

成明慧指著辦公室:“我辦公桌的櫃子裡有一臺重要的攝像機。”

保安說:“你下去,我去幫你取。”

她鑽進消防通道,往樓下走,驚覺肚子疼得難受,這才知道要打電話給林益川:“益川,我肚子疼得難受。”

“你在哪裡?我去找你。”

“我在你辦公樓的消防通道這兒,我走不動了。”她虛弱地說。

林益川著急:“你在那兒不動,我找人去救你。”

他說完撥了一大通的電話,由於著火,羅奕華龔超他們趕回來的時候,被攔在樓下不準上去。羅奕華急得要哭起來:“八樓消防通道那裡有個孕婦,她說肚子疼,沒有辦法動。”

穿著消防衣的消防人員能過通訊頻道對在樓裡的搜救人員彙報資訊,大概五分鐘之後,成明慧被抱下來,然後坐上車,迅速趕往醫院。

林益川得知成明慧已送醫院,便在半路上直接調頭趕去。

趕到病房去,見苗苗和羅奕華還有丁子辰圍坐在床邊,成明慧一手掛著吊瓶,鼻孔上插著氧氣管,他兩腿有點軟,扒開羅奕華,半跪到床邊,急切地問:“怎麼了?傷到哪裡沒有?”

成明慧儘量露出一個笑容來:“只是剛才跑得太快,有些不舒服,還有些缺氧。醫生說靜躺一陣子就好了。”

林益川免不了要責備起來:“著火了你就往樓下跑呀,你身子重,能有什麼比你的身體更重要的東西?”

苗苗在邊上笑:“她可是把辦公室所有的主機都拖出來了,還有一臺攝像機,厲害吧?”

“傻瓜!”林益川握著她的手:“我說了什麼都沒你重要。”

“可是《楊戩》所有的資料都在電腦裡,萬一燒掉了,我們什麼都沒有了。”成明慧認真地說。

“沒有了就重頭來過。”

“我們的時間不夠了。”

林益川吻上她的額頭:“夠的,我們還有一輩子。”

苗苗三人在邊上互使眼色,他們現在是多餘的電燈泡,趕緊走掉給人家騰空間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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