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方雲樂開啟車門坐進來，繫上安全帶，倒車，超過他們的保姆車開了過去。
“隨便開著轉轉吧。”宋豫胳膊撐在車窗上，手握成拳抵住頭。
方雲樂見著身邊的宋豫有些悶悶不樂，忍不住笑道，“不高興了？”
宋豫語氣不佳地應了一聲。
“別不高興了。”方雲樂笑容更大了，“你這個當娛記的，還不知道明星的生活？”
“知道，我當然知道！”宋豫哀怨委屈地看了方雲樂一眼，“知道有什麼用，每天被人藏著掖著，我怎麼高興得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方雲樂放聲笑了起來，笑夠了，好心情地問宋豫。“那我給你說點讓你高興的事？”
“什麼讓我高興的事？”宋豫蔫蔫的，興致不太高。
“遠航啊！”方雲樂挑了挑眉，“我最近閒來無聊，仔細回想了一下這些年認識你和遠航之後的事情。記起了很多我差不多都快忘了的事。”方雲樂頓了一秒，打了個方向盤，“你之前不是問過我，我說遠航在意你是我說的還是他說的嗎？雖然話是我說的，但事都是他做的。”
“什麼事？”宋豫終於有點興趣了。
“你還記不記得上大學遠航過生日那次？你之前非鬧著要吃巧克力蛋糕。我們去訂蛋糕的時候，蛋糕店的姐姐問我們要什麼口味的，遠航說，巧克力。我問他，不是說不喜歡巧克力味的嗎？他說，怕不如你意，你得鬧一個晚上。”
那天童遠航站在蛋糕的展示櫃前，皺著眉，“如果不如宋豫的意，晚上咱們怕是連飯都吃不好。還不如聽她的，免得回去被她鬧地頭疼。”方雲樂詫異地轉過頭，看見童遠航蹙起的眉毛下面，蓄滿溫柔的眼睛。從那時候他就知道，宋豫已經成功了。
“哼，他倒是瞭解我。”宋豫冷哼一聲。
“那天出去訂蛋糕的時候，我和遠航在路上看見你和一個男生舉止親密地走在一起，再加上晚上你沒來，遠航雖然嘴上沒說什麼，但我看得出來他心情不太好。後來在宿舍樓下面見了你之後，他雖然手裡拿著你送他的禮物，但他的心情看起來更不好了。”
“我送他的禮物？”宋豫瞪大了眼睛，一把抓住方雲樂開車的胳膊。
“不想死就趕緊鬆手啊，我開車呢。”方雲樂聲音中嚴厲了些，這小妮子真是不怕死。
“哦哦。”宋豫連忙把手縮了回去，仍是不死心地問道，“是不是一個用紫色印花紙包的盒子？上面有一朵粉紅色的拉花，大概……大概這麼大……嗯……不對，這麼大。”說著，手放在方雲樂餘光能看見的地方比劃了好半天。
“這麼多年了，我哪能記得那麼清楚？”方雲樂搖頭笑了笑，“不過我記得好像是一瓶星星。嗯……還有點臭，你把它放哪了？就跟垃圾桶的味道一樣，什麼味道都有。話說回來，我一直都忘了問你，你折了多少個？一千個？”
“不記得了。”宋豫呆愣愣地搖搖頭，“把瓶子裝滿就沒再疊了，我也忘記有多少個了。”
這樣說來，童遠航把她扔的禮物又撿了回去？他從垃圾桶裡撿回去的？他一個人，去翻了垃圾桶？
“你也真行。”方雲樂一時有些哭笑不得。
宋豫還沉浸在震驚中，一時也分不出心去接方雲樂的話。
方雲樂沉默了一會兒，又說道，“我早和你說過，遠航喜歡你。只不過你不相信他喜歡你，他也不肯承認自己喜歡你。”
宋豫低下頭，睫毛動了動，“方大哥，我不是不相信，我是不敢相信啊。”宋豫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抬頭看著方雲樂，眼眶都紅了，“其實之前我都一直相信童遠航喜歡我，或者說他總有一天會喜歡我的。可是你們不告而別之後，我才開始審視我自己。之前那些我以為都是我自作多情，是我太高看我自己了。”
方雲樂沉默了幾秒，才緩緩道，“對不起。”
宋豫苦笑地搖了搖頭，她想說沒什麼對不起的，可是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宋豫，其實你還是在意的吧。
你在意他們的不告而別，在意他們離開的理由，更在意這些年他們都不與你聯絡。
你一直都在意。
“這麼多年，我和遠航也不好過。尤其是遠航。”
宋豫側頭看了方雲樂一眼。
“他剛出道沒多久，一年左右吧。他那段時間沒有靈感，寫不出新歌，公司又催得緊。整個人頹靡的不成樣子。有一次他發高燒，半夢半醒間問我，‘宋豫，你不是說要陪我走下去嗎？你怎麼才來找我，……’好像大概就是這樣，時隔太久，我也記不太清了。”
“這場高燒之後，遠航可能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也可能是刻意把這些忘了。但是他更努力了，僅僅用了三年，就在娛樂圈站穩了腳跟，紅遍大江南北，兩年過去，還仍然活躍在娛樂圈第一線，他真的很努力。雖然我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努力。但他努力的理由肯定有一個是你。”
到了十字路口，紅燈亮了。
方雲樂踩了剎車，手搭在方向盤上，轉過頭看了宋豫一眼。宋豫看到方雲樂的目光，猛然想到自己紅紅的眼睛，匆忙把頭瞥向窗外。
方雲樂看到宋豫這樣，覺得好笑，似笑非笑地看她，“還不信？”
宋豫扭著頭不說話。
“我記得你當時和我們一起去上聲樂課的時候，你寫了一張小紙條夾在遠航的書裡。後來，我在遠航的歌詞本里見到過。”
“你怎麼確定那是我寫的？說不定是別人寫的。”宋豫不知道為何，心裡憋了口氣，在她胸口橫衝直撞。
“這點眼力我還是有的好不好？”方雲樂翻了個白眼，啟動車。“還不是你矯情，在那個小紙條的封面上畫了一隻奇醜無比的……貓？可能是貓吧。”
“就是貓！”宋豫回頭瞪他。
“好好好，就是貓。”方雲樂笑。
“方大哥，我想回家。”
“回家？”
“我想回去看看那張紙條。”宋豫咬著嘴唇看了方雲樂一眼。
“紙條在遠航那啊。”
“就是回他家。”
“遠航又不在家，你過去了也進不了門啊。”方雲樂雖說著，卻還是調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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