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現在住在一起。”宋豫盯著前面，說地很平靜。“我有鑰匙。”
“什什什什麼？你你你你們倆住在一起了？”方雲樂驚地差點把換擋器給拔下來，怪不得，怪不得他這兩天去給童遠航家狗餵飯的時候覺得他家多了不少東西，以為是他轉性想要搞點人氣出來，他怎麼也沒想到居然是宋豫搬了進去。
“嗯。”宋豫點點頭。
“你們倆居然連我都瞞著？”方雲樂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虧他這個一把年紀的孤家寡人，還天天百忙之中抽空替他倆操心他們的人生大事，結果人家倆早都勾搭上了，合著自己成天在這瞎操心呢。
“方大哥。”宋豫突然認真地看了方雲樂一眼，把方雲樂看的毛骨悚然。
“幹嘛？”
“等我結婚了，我邀請你當伴娘。這樣，你總該覺得好受多了吧？”
方雲樂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伴娘？如果他沒聽錯的話，宋豫讓他去當伴娘？是她瘋了還是自己瘋了？他深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要冷靜。
“你們兩個發展到哪一步了？”相比於罵宋豫一頓，他更想知道她和童遠航的事情。
“什麼哪一步？”宋豫茫然地看著方雲樂。
“就是……就是……”方雲樂面部表情很是豐富。他沒好氣地嘖了一聲，看宋豫平時挺機靈的，怎麼這會反應不過來了呢。這種事情，讓他一個男人怎麼好意思在她面前說得那麼直白啊。
看方雲樂這糾結著急的樣子，宋豫也恍然大悟。她老臉一紅，瞪了方雲樂一眼，“想什麼呢，就是正兒八經的住在一起，一人一個房間的那種住在一起。”
“住在一起還什麼都沒發生，童遠航他還是不是個男人啊。”方雲樂嫌棄地咂了咂舌。
宋豫又瞪了他一眼。
“小魚兒。”過了好一會兒，方雲樂突然叫她的名字。
宋豫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
“遠航告訴過你他當時為什麼那麼狠心，不告而別了嗎？”
“沒。”宋豫愣了一下，搖搖頭。
“你上大三的時候是不是有個男生追你？那會兒鬧得還挺大的，天天給你買花買早飯什麼的。”
宋豫擰著眉想了兩秒，好像有點印象，“好像有，怎麼了？”
“有幾次遠航看見你們走在一起，有說有笑的。那男生喜歡你，遠航也知道。見到第一次的時候，遠航沒說什麼，應該也沒太往心裡去。可是後來他又看了幾次，他就開始退縮了，他以為你喜歡上別人了。其實那時候，遠航大概已經喜歡上你了。那個暑假，你的每個電話遠航都會接，多忙都會，你開學回來的時候，他還叫著我一起去機場接你……”
“那個人是我的一個直系學弟，我拒絕他之後，他有事請我幫忙，我也不好拒絕，就答應他了！”宋豫把事情都想起來之後，著急地給方雲樂解釋。
“我知道。”方雲樂點點頭，“我也是很久之後才知道遠航不告而別的原因。他當時只是給我說別告訴你，我再怎麼問他一句都不肯多說了。還讓我不要管。本來這就是你們倆的事，我管多了反而不好。”
方雲樂頓了頓。
“我知道原因了之後，讓林嬌去你們學院打聽了一下，才知道只是那個男生喜歡你，你和他之間什麼都沒有，後來那個男生還找了女朋友。”
“他為什麼不來問我？”宋豫突然有些生氣。童遠航就不能來問她嗎？不過一句話的事，他問了，他們至於錯過這麼多年嗎？
“你也知道，遠航家庭比較特殊，所以他對愛情這種東西一直也是敬而遠之。他害怕被欺騙，害怕被傷害，甚至很自卑。他怕他沒有那麼好，能讓你一直喜歡他，他也害怕自己不能給你對等的感情。遠航又那麼驕傲，這樣的問題，在他不確定自己心意的情況下，他怎麼會問出口？所以他這麼大個人，跟個小孩似的，一聲不響地就走了。這麼多年，遠航不說，但我看得出，他一直在等你來找他。有一次醉酒，他甚至說過，他說雲樂，我好像已經好多年沒見過宋豫了。小魚兒，說起來你們真的很多年沒見過了。”
宋豫還是覺得心口憋著一團火，“那他為什麼不來找我？這麼多年，是不是如果不是那次採訪的機會，你們永遠都不會來找我，是不是……”
“小魚兒，遠航找過你。只不過你身邊的朋友他都不認識，不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工作，不知道你在哪個地方，上海這麼大，我們根本找不到你。我們甚至都以為你已經離開上海了。後來有一次遠航喝醉了，他醉醺醺地對我說，只要他站的夠高，夠出名，你會來找他的。他說他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自信，但他知道，你一定會來找他。”
“他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我的電話號碼從來沒有換過。”
“他打過，那次給你打電話是一個男人接的。他什麼都沒說就掛了。我說過很多次啊小魚兒，在愛情方面，遠航就是個縮頭烏龜。”
“在遇見童遠航之前，我沒喜歡過什麼人。在遇見童遠航之後，我也沒再喜歡上別的人。”宋豫抹了抹落下來的一滴眼淚。“這些年，我傾盡力氣留在上海，就是因為我覺得只要我還在這，我就能見到他。方大哥。”宋豫眼眶又紅了，“我真的，真的，真的很愛童遠航。”
“我知道。”方雲樂點點頭，突然一股悲傷從心底裡湧了上來，他自己都說不清為什麼。
宋豫沒再接話。
童遠航，我已經走了九十九步了，還有這最後一步，如果這最後一步你也邁不出來的話，沒關係，我來邁。
我可以一個人走完這一百步。
只要最後是你。
多辛苦都沒關係。
車子剛剛在童遠航家門口停穩，宋豫就拉開車門跑下車。她剛開啟門，聖誕就朝她跑過來，一邊叫一邊衝她使勁搖尾巴。
宋豫敷衍地揉了揉它的頭，就快步走進自己現在住的房間。聖誕不滿意地低聲呼嚕著跟在她後邊。
宋豫顧不得看它，進去就是一陣翻。她和童遠航換了房間之後，他的東西大多都沒有搬走，也許那些東西還在這。她從來沒開啟過這些抽屜，這一次，倒是迫不及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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