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敖凚背在背上的蜈蚣精雖然依舊渾身癱瘓,心底卻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神特麼道明寺家,煒哥,你能再不靠譜一點嗎?
羅煒還在那邊胡說八道:“現在莊主既不能讓人認出身份,也不想被人小看,於是偽裝成道明寺家的一份子,對外宣稱,自己是道明寺葡萄,看看在雷家莊之外能不能搞出點事情來。隨著現在莊主的暗箱操作有了點眉目,最先坐不住的就是過去莊主,他想,你可以假裝成道明寺葡萄搞事情,那勞資也可以假裝成萬事通家的萬事通鳥巢。緊接著萬事通鳥巢各種先知,各種幫人……”
烏巢禪師直接氣樂了,要說剛才這貨還意有所指,眼下就純屬說嗨了託不住下巴開始瞎逼逼了。不容羅煒繼續放嘴炮,大袖一甩,先將敖凚背上的蜈蚣精收進了袖子,緊接著捲起一陣狂風,把羅煒、敖凚和朵絨三人直接送上了天:“去,把江流兒平安的送到這邊的金山寺來,蜈蚣精老和尚暫且幫忙照管一下!”
騰雲駕霧的羅煒眼見著一高兩矮三道身影轉瞬間化成小點消失在視野之內,心裡無限迴圈的思想是。這玩意兒比起高空彈跳來要刺激十萬八千多倍,直至不知道什麼時候再次昏了過去。一天兩次經受磋磨的昏厥,特麼凡人在西遊世界裡就是沒有人權的存在。
祭賽國亂石山,從西遊的路線上看,這地方離著火焰山不算遠,當然,這裡所說的不算遠只是相對而言,實則兩處相距也有近千公里的距離。
這會兒,孫猴子早就鬧過天宮被壓在了五行山下,自然也踹翻了老君的煉丹爐,火焰山就此成型,因此就體感溫度,祭賽國亂石山這邊常年保持在接近三十度有些偏熱的溫度。
羅煒是被淋了一臉冰冰涼涼的水之後激醒的,頂著被狂風打造出的鳥窩新造型,一睜眼就看見一張長著兩根長鬚子的醜臉,不由得“媽呀”一聲怪叫,等反應過來才想起來:“花濤兒滾,你想嚇死勞資不成?”
花濤兒滾委屈道:“分明是凚龍子吩咐小的把你弄醒的。”
羅煒扶著旁邊的一塊石頭坐起來,皺著眉疑惑道:“不對呀,土地老兒不是放你回去了嗎?”
花濤兒滾回答:“他沒有放我,他明明吩咐我在亂石山這邊接應你們。”
羅煒用一種看二傻子的眼神看他:“拜託,放都放了,土地老兒又沒有什麼能轄制你的,你怎麼就這麼聽話呢?”
花濤兒滾義正言辭道:“但是我已經答應了呀!”
敖凚也忍不住問:“你應該聽明白了,咱們可是要去跟你主子不對付的。”
花濤兒滾凌然道:“不管怎麼樣,我答應的事情一定要辦到,再說了,不是我看不起諸位,就算把你們捏一塊兒,我家血滴子大王動一指頭就捏死了,引你們進去,基本等於給我家大王送菜。只是,只是,其實我覺得吧,被抓走的那孩子還怪可憐的,所以就……”
沒想到還是一隻善良的小妖精,羅煒四下看了看,好奇道:“咦,烏巢禪師是不是搞錯了地方,不是說今晚是小白龍跟萬聖公主的洞房花燭夜嗎?九頭蟲既然要去找萬聖公主,怎麼會把我們送到祭賽國的亂石山來?不是應該在西海龍宮那邊嗎?”
敖凚和朵絨,甚至花濤兒滾都用一種一言難盡的眼神看羅煒,還是朵絨稍許善良了點,幫忙解釋了一下:“我們龍族,只有諸位龍王的前九個兒子才有資格娶妻的,剩下的想要成親就只能入贅龍女家。”
羅煒還是不大理解:“我知道龍王的兒子們除了九個太子之外剩下的都沒龍權,那又怎麼樣,小白龍敖烈不是西海龍王的三太子嗎?”
朵絨和花濤兒滾這回的表情都驚呆了,敖凚則嘆了口氣:“我明白你的意思,是你被帶進溝裡去了,敖烈根本不是西海龍王的三太子,萬聖老龍王早年受過傷,膝下只有兩子一女。我們龍族的族群,哪怕不把其他兒子當人看,那也是同父同利益的戰鬥力,因此誰也不會輕易把兒子許出去,當然天庭也不可能認可這樣的操作。不過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不能亂認兒子不還能招贅嗎,招贅過來的駙馬爺自可以擔當起龍太子之責,因此敖烈的三太子其實是萬聖龍王名下的三太子。”
羅煒驚了一下:“難怪西遊通篇,也只有萬聖公主稱呼過小白龍三太子,這稱呼用的,不知道是真的想讓對方想起他倆的夫妻之名呢,還是激發起他不但被綠還是倒插門被綠的悲劇回憶呢?可不對呀,小白龍入贅萬聖龍宮就是三太子,九頭蟲怎麼還是駙馬?”
敖凚白他:“你這不是廢話嗎,敖烈再怎麼不被待見到底還是本族的,九頭蟲壓根就不是龍好吧!”
花濤兒滾愣頭愣腦的問朵絨:“他倆在說什麼?”
朵絨翻白眼:“鬼知道!”
羅煒若有所思的把敖凚拽得老遠,特地避開他倆:“你根本不是什麼敖凚,趕緊交代,你是什麼人?”
敖凚一攤手:“你這不是又在說廢話嗎,我要真是敖凚那小子,烏巢禪師為難的是你,關我毛事,我大可領著朵絨一走了之。”
還真被羅煒猜中了,他傻眼道:“你是?”
“是我啊,鼉潔。”接下來這樣那樣,那樣這樣。
羅煒聽得半懂不懂:“你是說敖凚的龍魂現在在你的龍珠裡休養,你暫時附身到敖凚的龍軀裡。而他之所以縮成我見到時的那麼丁點大,並不是人龍雜交品種的緣故,而是受了傷,他用最後那點力氣攻擊我,也是因為他以為我是那個擺陣重傷他的罪魁禍首?可那也算是攻擊嗎,不就是冰針紮了一下嗎?”
鼉潔版敖凚露出鄙視的表情:“少看不起人,別看敖凚年紀不大,寒冰龍息的攻擊力著實不低,要不是我替你擋了一下,你早就凍成冰坨坨之後寸寸碎裂了。再用你們那邊的話說,但凡打破生殖隔離,基因橫跨兩個物種以上的必有其過人之處,一般只要被上頭惦記上了,基本要麼被籠絡住了,要麼就會遭到毀滅性的打擊。”
被他這麼一說,羅煒突然想起了西遊中的幾個小傢伙。奎木狼和百花羞的一雙兒女為什麼被西遊小分隊毫不留情的摔成肉餅,太上老君疑似有幾個私生子,卻不能認,想放在身邊還得冠以童子的身份。貌似唯一得到承認的跨種族神仙就是二郎神,不過也正常,人家有著玉帝當舅舅,還有佛教那邊的後臺,至於沉香,這小子壓根和西遊無關。另外還有托塔天王李靖一家子,那更是另外一碼事,人家在還是凡人的時候就有了孩子,並且人家壓根是全家一道移民天庭的。
鼉潔繼續道:“敖凚就是因為在冰窖裡感受到附帶彩虞堂姐氣息的冰凝珠,不惜代價的破了安置冰凝珠的幻陣這才受了重創,誰知擺陣之人乃是絕世高人,使用的是陣中之陣,一旦幻陣被破,就會啟動外圍的困陣,這個困陣顯然比幻陣高明瞭許多,加上敖凚重傷,拼勁力氣也無法脫困,要不是你無意間破掉了陣眼,恐怕……”
“等等,”羅煒趕忙截住話題,“我什麼時候破掉的陣眼?”
“你不是在鑿冰的時候震掉了提燈嗎,提燈掉落的地方原本有個黃豆那麼大的冰疙瘩,被燭火一燙很快就化了。”
羅煒死魚眼:“是嗎,我完全沒有察覺。”
鼉潔抽抽嘴角:“甭管是運氣還是什麼,反正就是你破的陣,正所謂打蛇打七寸,破陣破陣眼。”
羅煒繼續死魚眼:“既然是我幫敖凚脫的困,他還攻擊我,是不是太忘恩負義了?”
鼉潔僵了一下:“大約或許很有可能是敖凚那小子的邏輯出了點狀況,覺得能隨手破陣的就是佈陣之人吧!不過對你來說也不是沒有好處的,畢竟敖凚年幼,做不到龍氣收放自如,有他呆在龍珠裡頭,你隨身帶著,一般的大妖都察覺不出你只是個凡人。”
羅煒只能“哦”了一聲,但對腳踝上的那一下仍舊耿耿於懷,隨即心不甘情不願的補充了一句:“我看他不是邏輯有問題,根本是腦子有病!”等回到原來的位置,他仍然憤憤不平,說起話來也沒什麼好氣,“我說,花濤兒滾,你不是要帶路嗎,接下來該怎麼走?”
花濤兒滾訝異道:“碧波潭龍宮這會兒可是在辦喜宴,你們打算就這麼直接闖進去嗎?”
羅煒一巴掌拍在他腦門上:“當然,不是,”思考了片刻,回頭衝著鼉潔指了指自己的頭髮,開口問道,“我說大侄子,你有沒有辦法把我的頭髮染成那種遇水不掉色的綠色?”
鼉潔完全沒領會他的腦回路:“行倒是行,可是煒哥,什麼事讓你這麼想不通?”
羅煒嘆氣:“要想混進喜宴去,頭上就得帶點綠。”
“別光顧著耍嘴皮子,你到底想幹嘛?”
“我要是沒記錯的話,再過去就是荊棘嶺了吧!”
花濤兒滾眼睛一亮:“啊,你們也知道荊棘嶺木仙庵的眾位上仙嗎?龍王爺並不是不打算邀請木仙庵的眾位上仙,只是知道上仙們不喜喧鬧,因此這才沒有送上請柬。”
羅煒拍了拍花濤兒滾的肩膀:“其實我還有另一個身份,我就是木仙庵勁節十八公的族侄,你可以叫我十八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