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一直小白龍小白龍的叫著,他終於知道任勞任怨被人當馬騎的小白龍人家也是有名字的,人家叫敖翎。這位的新婚之夜當場被綠的悲劇眼看著就在眼前了,感覺怎一個苦逼了得。
其次,萬聖公主和九頭蟲這對狗男女原來在西遊開始之前就跟西遊小分隊結下了不解之緣,小白龍那是一出,唐僧被劫走又是一出。九頭蟲這麼有恃無恐,甚至還能隨性的用花濤兒滾惡作劇一番,咋感覺這作風這麼熟悉呢!
最後,也是羅煒最為擔心的,老猴子阿祿把他推到井裡是為了什麼?難道真是把他弄來救苦救難的?又或者,是最讓人不願意去想的理由,也就是送他來直面九頭蟲,解救唐僧,解除被卡住的Bug?
土地老兒完全無視了朵絨沒情商的腦補,一手捏著他的木杖,以木杖為圓心,焦躁的兜起了圈子,要是動作在火辣流暢一些,人也不那麼矮矬老邁,保不齊都要以為這邊在上演鋼管舞了。
羅煒和朵絨看了一會兒,興許是小老頭一直在做勻速重複運動的關係,不知不覺就被催了眠。再度醒來的時候是被冰水噴了一臉,羅煒一睜眼便看到了一張與自己極其相似卻更加年輕的面孔,剛想宣洩一下受驚之情,被一把捂住了嘴。
敖凚比了個靜聲的手勢,又指了指抱著木杖正打呼嚕的土地老兒,示意別把人驚醒了。羅煒點了點頭,看到朵絨正躡手躡腳的往外走,他指了指身後依舊不能動彈的蜈蚣精,敖凚點了點頭,輕巧的把他背到了背上,四人前後腳躡手躡腳的往外溜。
眼見著已經走到了門口,羅煒鬆了一口氣,回頭去瞧揹著蜈蚣精的敖凚,順便監視一下睡得昏天黑地的土地老兒,沒想到他回頭的功夫,朵絨居然直接從門邊上擠了回去,一個不留神重重的踩了羅煒一腳。
羅煒一個吃疼便沒有站穩,“噗通”一聲摔倒在地,動靜雖然不大,卻足以吵醒睡夢中的土地老兒了。見鬧到了這個地步,敖凚那邊索性破罐子破摔的問朵絨:“我說,你都已經跑出去了,又折回來想幹嘛!”
朵絨已經跑到了桌子邊上,一把抄起了被羅煒脫下來的那條裙子,裡頭包著的正是昨晚打包外賣的水果和點心,不言而喻,就是吃貨的本能壞了大事唄。
土地老兒木杖一伸,不知道哪兒來的那麼大勁,直接把趴在地上的羅煒挑了起來,一臉不善的衝著敖凚:“怎麼,捨得回來了?捅了那麼大的婁子打算一走了之?”
………………
羅煒是不知道修真者的土遁術有多快,也不知道孫猴子一個筋斗雲又能多牛掰,反正他就感覺自己跟只球似的被土地老兒裹挾著,整整當了一個來鐘頭的鼴鼠,一頭撞上地底深處的一塊“鐵板”之後,當即昏死了過去。
再度醒來的時候,眼前仍舊金星亂撞,耳朵轟鳴。他躺在一塊平滑的大青石上,右手邊是一條山溪,左手不遠處是一條被人踩實了的泥路,泥路一路同上前方的山坡之上,山坡上茂密的林間隱約可見香菸繚繞下黑色的飛簷斗拱。他漸漸緩了過來,便聽見兩個人吵架的聲音。勉勵坐了起來,這才看清,原來吵架的是土地老兒跟一名與他身形彷彿,同樣手持一根曲裡拐彎木杖的小老太太,只是小老太太的仗頭上掛著一串銀色的小鈴鐺。
只聽小老太太嘴巴一張一合的罵得土地老兒頭都抬不起來:“……說你怎麼了,難道你還有理了不成,擅闖我洪州地界,居然還幹起了綁架凡人的勾當,隨意傷害凡人可是觸犯天條的事情,信不信老身向上頭參你一本,江州,你等著,你攤上事了,你攤上大事了……”
土地老兒也不甘示弱:“誰稀罕來你的洪州,我那是事出有因,再說了誰傷他了,要不是你故意設下屏障,讓我的土遁失效,他能被磕得頭破血流嗎?”
小老太太不依不饒:“你要不亂闖,我犯得著設屏障嗎?”
土地老兒繼續:“你不設屏障,他能受傷嗎?”
“你不綁架凡人,我攔你幹嘛?”
“要不出事,我用得著帶上他嗎?”
……
“閉嘴!”羅煒被二人吵得頭疼,大吼一聲,一摸腦袋就是嘶一聲,額頭上的傷口被包紮得相當草率,“我說土地老兒,你跟敖凚和朵絨一言不合,要打要鬧的隨便你們,綁架我就是你不對了,而且,綁我能有什麼卵用,整個事情跟我有毛線關係,我不過就是個吃瓜群眾而已。”
土地老兒冷哼一聲:“你們分明是一夥的,那倆龍崽子小老兒拿他們沒轍,想把他們引來,自然需要個人質。”
羅煒指著自己的鼻子:“我?人質?你哪隻眼睛看出我和他倆是一夥的,我是人,他們都是龍好吧!”
“別吵!”小老太太暴脾氣的把木杖往地上一頓,二人瞬間安靜,隨即她盯著羅煒看了一會兒,“看來江州說得沒錯,你和那兩條龍還真是一夥的,他們追來了。”
可不是麼,不遠處的山溪跟開了鍋似的不停翻滾,從中走出兩道熟悉的人影,其中一人背上還揹著一個。
土地老兒見到敖凚和朵絨果如所料的追了來,鬆了一口氣,心裡的大石頭總算放下,他深吸一口氣,衝著坡上疑似深山古剎的寺廟大吼一聲:“江州土地有要是拜見禪師,江州土地有要是拜見禪師,江州土地有要是拜見禪師!”
下一刻,一名黃色僧衣,手持金色佛珠,頭上頂著介疤,腦袋後頭卻頂著亂蓬蓬灰白頭髮的胖大、呃、只能用和尚來形容這位,他瞬間出現在一眾人眼前。
土地老太嚇了一跳:“哎呀,我洪州地界什麼時候來了這麼一個,一個……”
老和尚雖看著年老,卻長了一張滿是褶子的娃娃臉,微微一笑親和盡顯:“老和尚烏巢,途徑洪州,特在金山寺掛單修行。”
土地老太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烏巢禪師:“禪師佛法精深,只是老身為何從未聽過烏巢這個名號。”
土地老兒一把把土地老太扯到後頭:“內子無撞,請禪師恕罪。”
土地老太跳腳:“別拿上輩子的事情亂攀關係,老身現在和你只是單純的、關係不太好的同僚之交。”
土地老兒也不理她,一把把她摁住:“禪師神通廣大,江流兒之事必瞞不過禪師法眼,還請禪師示下。”
烏巢禪師嘆了口氣:“我早已算出有此一劫,並且能化解者乃是奇特高人。”說完便直直盯著羅煒。
直到所有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羅煒這才遲鈍的反應過來,指著自己的鼻子:“別開玩笑了,什麼高人,我就是個凡人。”
烏巢禪師不緊不慢的繼續道:“施主就是那奇特高人,老和尚算出此劫之時正在江州城外的琵琶山下,一抬頭便看到了立於山崖上的施主一身奇裝異服,你立於高處,正應驗了奇特高人的說法。”
羅煒傻眼:“我說禪師,白娘娘的腦回路就是從你這兒學來的吧,她往西湖高處找有緣人,你站在懸崖底下衝著上頭找化解者。”
烏巢禪師皺起了眉頭:“白娘娘是哪路神仙?”
羅煒掐指一算:“這會兒她還不是神仙,按照時間算,她現在應該已經閉關修煉了一千一二百年的樣子。”
烏巢禪師雙手合十:“阿彌陀佛,原來是一心修煉的修士,可敬可佩!”
羅煒錘死掙扎:“我可不是什麼救世主,禪師啊,你們不就是想要回江流兒嗎?你這麼大能耐,如果由你親自出馬,那什麼九頭蟲分分鐘屁滾尿流的節奏。”
烏巢禪師眼神閃了閃:“施主知道老和尚的底細?”
羅煒又不傻,有的事情你知我知,就是不能挑明瞭,笑了笑說:“我老家那邊有個雷家莊,雷老莊主跟手底下一群候選繼承人說,你們誰最經營有道,以後雷家莊就交給誰繼承。於是大傢伙開始各自為政,卻拉不開彼此之間的差距,於是小二就找上了小一和小三說,這樣下去不行,要不咱們三個聯手先把別的競爭者甩掉,等雷老莊主徹底放權了,咱們就按照大莊主、二莊主和三莊主的順序共同擁有雷家莊。”
“事情進行得很順利,在小一和小三的幫忙下,小二的業績把其他人統統比了下去,小二也在得到權力之後,按照之前的約定退居第二,宣佈與大莊主和三莊主一同管理雷家莊。只不過他耍了點心眼,根據每個莊主負責的領域起了對應的名號,讓底下人以後就按照這個名號叫,大莊主需要緊守祖業不忘初心,因此叫過去莊主;三莊主負責開拓市場著眼將來,因此叫未來莊主;而二莊主他自己,要必須穩定人心立足現在,因此成了現在莊主。”
烏巢禪師聞言氣息頓時亂了幾分:“呵呵,過去、未來,那位二莊主果然好算計呀!”
羅煒估計還嫌刺激不夠,繼續道:“雷家莊的人很快都接受了過去莊主、現在莊主和未來莊主的這種叫法,可稱呼哪怕再有歧義依舊只是稱呼而已,因此現在莊主開始到處遊歷找存在感了。但畢竟身份擺在這裡,他在外頭一露面就會引起各方關注,然後他想起了某位世界首富道……道……道明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