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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黎漫記 (38 / 80)

她上身穿一件白底碎紅花大襟小褂,下身是淺灰褲黑布鞋,頭髮齊領口。不吹不燙,只在左側卡了一個金色的髮卡。她的身材是標準的中國美人形,健康、端正,一切都相稱而不誇張。臉上仍保留住露天勞動時染上的陽光的色彩。老徐事先對她介紹過我,所以進門來頭句話就說:“友梅大哥還沒到嗎?”這樣純粹的山東鄉音我已多年沒聽到了。聽了無限親切,我正要回答她的問話。第二個孩子和肥仔談話的聲音大了起來。他倆都用法語。兩孩子靠在肥仔身上,肥仔摟著他。孩子說很長一串話,肥仔簡短的問了句什麼,孩子又指著他媽媽大聲說了幾句,這時蘭英忍住裝出一副嗔怒,衝他們倆說了起來。她的法語那麼悅耳、自然。雖然我聽不懂意思,但聽得出完全像她說山東話一樣地道,何以見得?我是從語氣、語感、神態上判斷出來的。這三個人說法語都很自如,小孩是不停嘴地述說;肥仔半閉著眼——我懷疑他已有一半在睡著——附和著孩子說些什麼同情的話,蘭英一邊在做事情——將懷中孩子交給老徐,理正自己衣服,從手袋中掏出青菜,走到洗手間去洗手,拿著青菜到灶間去洗做……一邊假嗔地反駁著肥仔和孩子。老徐在一邊笑,我問老徐他們在談什麼?老徐說孩子在抱怨這兩天蚊子太多,把他咬得渾身是皰;肥仔說蚊子總是要咬人的,主要是媽媽沒替他們把門窗關好和沒有用殺蟲藥去殺它們;蘭英申述自己不噴殺殺蟲藥和不應當把一切責任全歸於她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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