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剛說什麼?你要休了我!”黃梅梅眼中的淚漫出來。
老皮梗著脖子不看她,雖然他清楚自己話說的重了,可若是不這樣,黃梅梅永遠長不了記性。
這麼多年他真的是慣壞了黃梅梅,才讓黃梅梅這樣目中無人。
皮恩早就被二人嚇得說不出話來,但是他從心底裡覺得趙府的院子乾淨舒適,比黃梅梅收拾的利索多了。
他在裡面的日子過得也逍遙,說是在別人府上做下人,實則那主子半天也見不到,他倒是可以藉著趙府的名頭在外頭,買東西也能夠讓別人看在薄面上優惠些許。
現在居然全都因為他娘,這些都要取消了!
皮恩心中有怨氣,可當著老皮的面又不敢表現出來,只能夠故作乖巧的離開。
“老皮,你以前都不是這樣的,那寡婦到底給你下了什麼迷魂湯?”黃梅梅揪住老皮的衣領,含淚質問道,老皮卻只低著頭不說話。
黃梅梅一聲比一聲大,老皮生怕她又將誰誰誰引來,又更怕旁人看了笑話。
老皮拍案道:“還嫌被從趙府趕出門來不夠丟人嗎?對,我就是說要休妻,你也莫怪這個莫怪那個的,若是你再叨擾夫人的安寧,我當真拉你去衙門。”
黃梅梅徹底被老皮的架勢唬住,不敢再說出一個字來。
可她心中的確是不甘,第二日她與皮恩離開的時候,春眠特意將幾人安排在了大門,黃梅梅總覺得有無數雙眼睛盯著她,她面色漲紅,飛快的從趙府離開了。
儘管老皮一再告誡她不要去尋林杏的麻煩,可在她心中依舊難受不已,她雙手握拳,又將皮恩送入了私塾。
皮恩見到了老皮生氣的模樣,自然也不敢在這個節骨眼上惹麻煩,反倒是黃梅梅,時不時就在趙府門前晃悠,想要找個時機算計林杏一把。
然而這天她剛剛來到趙府門前不遠處,肩膀就猛地被一人拍了一下。
一個生著娃娃臉面容姣好,一身貴氣的男子笑道:“我老遠就看見夫人在此處閒逛了,夫人可是有什麼事?”
黃梅梅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好看的男子,她看的不免有些愣神,聽到那男子喚她夫人,神智這才找回來些許,她有些後悔今日梳的婦人頭,她神色不自然的僵硬了一瞬:“無……無事。”
“當真無事嗎?我瞧夫人眉頭緊鎖,分明是有心事的樣子,夫人大可對我說說,興許我能夠幫夫人一解心中煩憂呢?”那男子勾唇淺笑,溫文爾雅,一看便非凡家,他像是對黃梅梅來了興趣,高大的身影擋在黃梅梅面前,“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夫人若是有所顧慮,不若跟著我來。”
黃梅梅哪裡能夠拒絕這樣一個俊俏的男子的邀約?
鬼使神差的,她上了男子的馬車,與男子一同來到了一處食肆的包廂內。
“禹州城地方小,就連個像樣的酒樓也沒有。”男子嫌棄的用袖子在面前扇了扇,他歉疚的對夫人笑笑,“真是委屈夫人了,夫人氣質出眾,容貌絕塵,當真是屈居在禹州城中了。”
黃梅梅當年也算是小有名氣的美人,聽到男子這樣說,一是驚喜,二來心中又隱隱有些甜蜜來。
“你不是禹州城人?”她問道。
“小生乃是京城的讀書人蘇邈,今日來禹州城,實不相瞞,是來禹州城算賬的。”蘇邈小聲的在黃梅梅耳邊道。
前來上菜的小二對黃梅梅有過幾次眼緣,在包廂內伺候的時候,有意無意的多看了幾眼黃梅梅,總覺得這張臉熟悉的緊。
可當著客人的面又不敢太過猖狂,他抿唇問道:“兩位客人想要些什麼?”
“我也是第一次來禹州城,將你們的拿手菜都上一遍就是。”蘇邈說罷,掏出一錠銀子放在桌子上,又看向黃梅梅問道,“夫人可有些忌口的?”
“沒……沒有。”黃梅梅的目光直勾勾的落在那一錠銀子上。
這人居然出手這樣大方!
待到小二走後,黃梅梅這才問蘇邈:“公子說是來禹州城算賬的,那可是算誰的賬?”
“自然是禹州城趙家的賬了!”蘇邈緊緊盯著黃梅梅的臉,自然未錯過黃梅梅眼底的幸災樂禍,他知道,他賭對了。
黃梅梅立刻就想到了林杏,可她不敢確定,只能再三確定道:“現在的趙家有兩家,一家的家主好像叫趙翊,已經身故了,現在是他的妻子林杏做主,另一家則是趙翊的父家,由趙翊的父親做主,不過已經沒落了。”
蘇邈故作猶豫:“也就是說,現在有錢的是林杏那家?”
“對。”黃梅梅點點頭。
“我要找的就是這家!京城訊息閉塞,我都不知道他們家居然分家了,這是怎麼一回事?趙翊不是與趙老太爺相處的很好嗎?”蘇邈問道。
“要不說寡婦門前是非多呢?趙翊剛死,她就張羅著分家,將趙家大半資產都拿走了不說,還毀了小叔子,就連趙家太爺也入獄了!”黃梅梅一拍大腿,又神神秘秘的俯身在蘇邈耳邊道,“而且,她還與好幾個男子糾纏不清呢!”
“竟然這般刁?”蘇邈掩面,更加憤憤不平,“果不其然,我就知道他們趙家的都不是些什麼好東西!”
黃梅梅無權無勢,自然鬥不過林杏,但是眼前的公子就不一定了。
她看向公子,好奇道:“公子是因為什麼與趙家結了仇?”
“唉!我正要說!”蘇邈嘆氣,“我們家之前同趙家是生意夥伴,做生意都互相照應著,卻沒想到前不久,也就不到一個月,趙家忘恩負義,不提前打聲招呼就將我們的合作斷了,導致我們手上幾萬的貨物壓著不說,甚至連過去半年的工錢都未給我們結算!”
“不是我們家小氣,只是實在咽不下這口氣,夫人,若是你,你能忍受合作多年的人,忽然變卦,還反把生意讓給我們的競爭對手嗎?”蘇邈問黃梅梅。
黃梅梅點頭,同樣義憤填膺道:“我就知道那林杏不是什麼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