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那一個月前,就是林杏掌的家,想不到她竟然為人如此,我夫君現在就在她府上做活,也不知道她招那麼多男人在府上做什麼,水性楊花,若我是知州,現在就將她浸了竹籠!”黃梅梅咬牙。
“想不到她居然這般可惡!”蘇邈亦是將茶杯狠扣在桌面上,詢問黃梅梅道,“夫人難道也與那林杏有過節?”
“那是自然!”黃梅梅大汩大汩的向外倒著苦水,“她那兒子前些日子去了京城,她一個人在禹州城內,他兒子請了我的夫君,他的管家又請了一堆家丁,我看那就是防著你的!”
“第一日她對我丈夫說,我丈夫有家室,不若就將我們接過來,我還以為她是好心,沒想到只是她在我丈夫面前刷好感的手段罷了,我不就幹活慢了點,他們竟要打我巴掌,你看!”黃梅梅驀地將臉湊過來,身上濃烈的脂粉味幾乎嗆出了蘇邈的眼淚。
為了不被黃梅梅持續用香粉味湊到鼻尖上,蘇邈當機立斷的站起來:“豈有此理,夫人,你我二人也算是有緣,這仇,我必然替你報了!”
想不到萍水相逢的男人能夠這樣看重她的事情,而她那個夫君卻是對她避之不及,更是袒護林杏那個寡婦!
黃梅梅心中激動,也同蘇邈一起站起來:“公子,有你這句話,以後若是有你用得上我的地方,我定然在所不辭。”
說罷,黃梅梅從袖袋內取出一條繡帕來:“這就是那林杏的繡帕,公子若是有用得到的地方,儘管拿去!一定要讓那寡婦長長記性。”
繡帕放在蘇邈面前,蘇邈有些詫異的看向黃梅梅。
雖然他不清楚林杏的為人,但就林杏在侯府的這段時間的表現來說,她可從未有刁難人的時候,反而是眼前的黃梅梅,處心積慮,居然連林杏的繡帕都偷。
那繡帕上繡了一個杏字,若是黃梅梅隨意將繡帕放在哪個男子的住處,產生的輿論可想而知。
在這個念頭,女子不忠,尤其是林杏這樣受過丈夫巨大恩惠的女子一旦被扣上不忠的名頭,在禹州城內就別想混下去了。
但是……這樣正和他意。
蘇邈臉上笑容揚起,他掏出一錠銀子放在桌子上,將那帕子收走:“夫人,這一錠銀子就壓在你那裡,這帕子我就拿去,這件事我自有張羅,你且放心。”
黃梅梅這才察覺出幾分不對勁來,她一把按住手帕:“你別是騙我,我怎麼相信你?”
雖然那一錠銀子很是讓人心動,但是拿這個繡帕去林杏面前討要禮儀,別說一錠銀子,就趙家這財大氣粗的模樣,少說也能將皮恩的婚房張羅起來。
想不到黃梅梅也不是什麼好糊弄的,蘇邈咬牙,又將腰間的玉佩拽下來,好在他出門時佩戴的這個玉佩並無什麼標誌性的花紋,他將玉佩贈與黃梅梅:“夫人,我與那趙家有著血海深仇,你居然不相信我?這玉佩交予你,想要找我就去城南米鋪裡,出示玉佩就好,我蘇邈怎是那等背信忘義之人?”
那玉佩成色尚好,又溫潤冰涼,就算黃梅梅孤陋寡聞,也清楚那玉佩並非凡品,她這才收起了那錠銀子和玉佩,鬆口將手帕交給了蘇邈。
那小二來上菜時,兩人已經收拾妥當,他一邊將盤中的菜端上去,一邊覺得二人之間氣氛古怪。
他又多掃了幾眼黃梅梅,腦中靈光一閃,險些要將托盤打翻。
他歉疚的飛快將菜品上好,從包廂內退了出去,到了一樓,才驚撥出聲。
那不是城西鏢局的夫人黃梅梅?
怎麼跟一個不相識的男子搞在了一起?
他彷彿發現了什麼驚天大秘密,慌忙將嘴角壓住,心中有了盤算。
次日侯府。
趙頡前來尋周宴是周宴所沒有想到的,因著周邈與周客在侯府,他一連多日都沒有前來,今日順道路過,竟然當真看見了周宴。
周宴一臉驚喜,還以為是林杏回心轉意。
他快走幾步,又怕自己的步子暴露了心情,放緩了幾分,輕咳道:“你們怎麼來了?”
賈發與趙頡一同等著,二人的額間都滲出了細密的汗。
趙頡抹了一把汗水道:“師父你怎麼今日才來?我和賈叔都在此處等了你有兩日了。”
“兩日?你和你娘已經等我兩日了?你娘呢?”周宴看向趙頡的身後,又看向侯府門前,“這麼熱的天氣,她別是中暑在驛館休息呢。”
說罷,周宴步履匆匆,就要去驛館,被趙頡拉住。
“是我和賈叔,師父,你要是真的想我娘了,為何不去找她,也省的我和賈叔擔心。”趙頡慌忙拉住周宴道。
“……你娘沒有來京城?”
“對。”趙頡點點頭,提醒周宴道,“你們二人已經鬧翻了,我娘在禹州城繼續待著,讓我來京城發展趙家的產業。”
周宴在風中凌亂了。
他還以為……
無奈之下,周宴只能將趙頡與賈髮帶進侯府內,那侯府的老夫人本就認得周宴,見到周宴帶著趙頡過來,她欣喜道:“可是林杏姑娘來了?”
“我娘沒來,還在禹州城呢,這趟京城之行只有我和賈叔。”趙頡如實道。
幾人都沒注意,角落裡,一個人瞧瞧鬆了口氣。
“林夫人為何不來?可是出了什麼事情?”
趙頡覺得這聲音有些熟悉,循著聲音瞧去,見是蘇小小,他面露驚喜,解釋道:“並沒有,只是禹州城內還需要人操持,這次我來是為了發展京城的產業,那些鋪子我娘買了,總不能放著不管……蘇小姐,想不到你也在這裡?”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你娘與世子殿下還……”蘇小小匆忙捂緊雙唇,卻給人以無限的遐想空間,她有些慌張的四下看了看,這才道:“你也知道我在滄州的家被毀成了那個樣子,滄州已經容不下我了,我只能……”
趙頡點點頭,但他仍舊好奇,蘇小小明明跟了太子殿下,為何不住在太子府,非要在侯府上湊湊。
但蘇小小乃是周宴的表妹,如此說來,也正常。
“走了。”周宴喊了聲趙頡。